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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 (6)(2/2)

橙汁感谢 2020-02-26
姓是过的好了点儿,但还没好到可以用大量粮食酿白酒,再说蒸馏酒度数高,有些人平日里看着很正经,一杯白酒下肚,什么沙雕的事都干得出来。

    这说的就是孔直,江尤至今还记得,孔直喝了点儿相当于啤酒的酒,就醉到抱着桌子啃。现在天下形式如此乱,她还需要一个正常的孔先生,还是等天下太平再放孔直尽情沙雕吧。

    “长公主,不知公主此番叫我们前来,可是有要事相谈?”在旁边跪坐的原攸,有点儿羡慕孔直,他刚到江尤手下做事,对江尤从不敢放肆。

    以后熟了估计也不敢,孔直是第一批跟着江尤的谋士,自然是与他人不同。

    “确实有事,这份竹简,你二人先看看,等蒋将军到了,再细谈。”江尤收敛笑容,瞬间神情凝重,她将竹简递给孔直,孔直也严肃接下。

    孔直与原攸还交换了个眼神,看到了对方眼底的慎重。

    能叫长公主这样重视,此事想必非同小可。

    蒋震并未让江尤等许久,原攸还没看完竹简,他就顶着一头湿发进来了,大步子迈的比旁边小跑的侍女还快。

    “末将请罪,让长公主久等,请长公主责罚!”蒋震进来就跪地上了,动作非常流畅,膝盖直接磕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让人怀疑他把膝盖骨磕碎了。

    江尤见他一脸惭愧,一头湿发还在滴答水,连发冠都戴歪了,狼狈不堪的,像落水老虎,有点儿滑稽。

    “起来吧,下次挖井的活儿,就不要自己去干了,真有急事还要把你从坑里拉出来。”江尤摆摆手,叫他到这边来,“白锦快看完了,你也看看吧。”

    原攸点点头,双手将竹简递给蒋震。

    蒋震不好意思的咧嘴笑了笑,走过来冲三人行过礼后才落座,既有军人的利索,又有文人的守礼,叫人挑不出错漏。

    待蒋震看完,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见,四人围坐一桌,跪的笔直,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屋中气氛十分压抑,如同暴风雨来袭。

    “诸位既然都看完了,便说说自己的想法吧。韦天子得了马上风一事,是瞒不住的。”

    “天子今年不过双九,怎的得了这病?此病,可有救?”蒋震不清楚这方面的事,他成天和一堆大老爷们在军队,岁数不小还没媳妇,每天精力旺盛的都去给人挖井了。

    孔直摇摇头,原攸同样摇头。

    “摇头是什么意思?有救,还是没救啊?”

    蒋震不明白了。

    孔直和原攸脸上同时出现一种羞耻,江尤嘴角噙着笑,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叫两人更是心里难受。

    这屋里有好几个未婚的侍女,还有个云英未嫁的主公,这类秘事,叫他们如何说啊!

    “便是救回来,多半人也废了。若是救不回来,当场死的也有。看书简上所言,天子夜晚中风,无人得知,大半夜过去,情况不容乐观。”最后还是原攸接了话茬,他破罐子破摔,顶着一张通红的脸,一本正经的说道:“不管是什么情形,金林定会大乱。”

    本来金林的状况就很不好,士族王室奢靡成风,不顾百姓死活,韦天子被架空,朝中大权都被各个世家掌控,眼看天子成婚已至弱冠,可执掌朝政,却又得了这病。

    成日瘫在床上,嘴角歪斜说不得话,提不起笔的人,如何当天子?

    “天子无子,若真是因此退位,下一任天子,必然会在王室子嗣中挑选。”孔直叹口气,愈发头秃。

    挑选王室子嗣继位,是要看血缘关系的,如今王室子嗣凋零,韦天子的近亲之中,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去选韦天子的亲叔叔南川。

    可这南川,是个傻子啊!

    南川出身王室,父亲是韦梁王,母亲则是一普通乐伎。

    因其母出身极低,南川出生后无人看顾,存在感极低。他出生一年后韦梁王死了,只留下南川和韦文王两个孩子,那时众人才惊觉,南川状若痴呆,是个傻子。

    南川是由他的兄长韦文王养大的。

    那位韦文王身体不好,最喜欢干的事就是看书,每日熬夜看书,继位不过十年,留下当今韦天子就死了。

    “这下好了,要不就选个瘫子,要不,就选个傻子。”江尤长叹口气,微微闭眼,“天要亡韦啊。”

    韦朝绵延至今已有六百余年,中间经历过昌荣,也经历过战火,礼崩乐坏,到了如今,这尊庞然大物,终要坚持不住了。

    蒋震左看看孔直,右看看原攸,挠了挠湿哒哒的额头,“不管新的韦天子是谁,好像和咱们没有关系吧?长公主并未称王,并非韦朝所封王公,便是韦天子点燃烽火,长公主也不必带兵入金林啊。”

    孔直捏胡子的手一滞,原攸也是一愣。

    对啊。

    之前他们担心,新的韦天子继位后,会闹出荒唐事,到时江尤碍于身份,肯定要陪着胡闹,不光江尤,天下所有王公都都要一起胡闹,现在想来,要胡闹也是孟国国君白去胡闹,关他们天上京什么事?

    “若天下大乱,与天上京来说,并非好事。”江尤才在天上京发展一年,她还想多苟几年,好好打基础,“只希望,金林的世家能明智些,哪怕扶上去一个傻子,也别动歪心思。”

    若这天下真陷入战火,什么世家贵族,贫民百姓,都不过是草芥贱命。

    江尤叫孔直好生安抚大族与百姓,韦天子中风一事迟早会传遍天下,她怕人心浮动,生出乱子。另一头,她叫原攸分派人手,看好那些大族,还有城里的百姓,和情报局联手,筛查天上京内有异心之人,盯住他们,防止到时他国细作捣乱。

    至于蒋震……

    等孔直和原攸都离开后,江尤让蒋震派手下多练练挖井挖矿,再去做个刻有天下将乱,士族为祸的石碑,此命令,莫要让他人知晓。

    蒋震似懂非懂的领命离开了。

    江尤从书案上拿起一封折子,上头写着忠州新增百姓数量,短短一个月,忠州多了近十万百姓。

    孟国的情况已经差到百姓溃逃了。

    江尤想着,她的地盘是不是该往外扩一扩了?金林大乱,她的钱袋子就要空了,光靠忠州、清州、上霸三地,可没法叫百姓过上好日子。

    “去把陆大匠寻来。”

    花容手脚麻利,不一会儿,陆羽就来了。

    “见过长公主。”

    “恩,我听说,上霸附近的铜矿产量有限,产出的铜钱质量参差不齐,忠州之外有一处山,名为大黑山,那山上有铜色石头,可能有铜矿,你与蒋将军前去查看一番。必要时,可以用金银玉帛,锦书盐糖,将此山买下来。”

    上霸境内铜矿丰富,铜钱利用特殊炉具与方法制造,制出的铜钱金光闪闪,没有质量不好的,江尤这项命令,实在奇怪。

    陆羽不多想,行礼称诺,直接应下。

    作者有话要说: 江尤:为什么每次我出场,都在批改公文(头秃)

    今天辛苦大家订阅啦,有很多小天使留言,超开心,嘻嘻嘻~可我回复不过来了,所以只能说一声谢谢大家~么么哒!

    我发现因为我是存稿箱,所以每次感谢小天使的时候,都会延迟一天,无奈

    科普一下,林檎指沙果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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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官之道

    “这周家的事, 可有个章程了?”

    “并无,方大人,周家的事理应算是家事,咱们官府去管,不太合适吧?”

    “怎么就是家事了?那吴丰携了周家商铺的账本,以百金钱的价格卖给了周家商铺的对头, 害得周达损失惨重, 他这是偷盗!若不是他没签劳工合同,咱们都能以盗窃商业信息罪, 将他抓起来关上十几年!”

    “可这吴丰出身大族, 还曾拜于林州郑家,且他得来的百金钱,全买了竹简,未作它用。再来,他乃是周达的表侄, 这事儿周达也没有言明上告, 咱们这会儿插手……”

    衣角绣有朱雀鸟的男子猛地顿足, 跟在他身后说话的小吏猝不及防, 差点儿没撞到他身上。

    小吏抬头想要询问,就对上了男子凝视的眼神, 那双眼中蕴藏的警惕, 叫小吏心惊胆战,不敢乱动。

    “他若真是林州郑家的门生,何故从林州一路赶来天上京?不管他得来的赃款用作何途, 他都有罪!我叫你们定出个章程,不是叫你们为罪犯开脱!周达不上告,是他心慈手软,对这忘恩负义之徒还留有恻隐之心,但既然官府发现了此事,就不能坐视不理!苦主不上告,官府就不管?讲女大人可是告诉过你,为官者,该这般行事?”

    “大人息怒!下官,下官并非真的不想管!”小吏被吓得脸色惨白,连忙告罪,“只是周达与吴丰从未签过劳工合同,要以何罪论处?”

    说是偷盗吧,其实并没有直接证据。

    都说捉贼拿赃,想要以偷盗罪状告他人,最好是拿个当场,后续再去查,少了许多证据。就说赃款吧,吴丰将账本卖了,得了百金,可他转头就将百金全花了,在孟国买了竹简,因孟国不在长公主尤的掌控之中,他们没法细查,吴丰大可咬定那竹简原是他家中之物。

    而那周达的对头,更是不可能承认此事,否则他就会违反天上京对商人的规定,属于参与了恶意竞争。没了赃款,又没有人证,光凭周达一面之词,说他商铺账本丢了,还是被吴丰偷走,如何叫人信服?

    “你是官府的官吏,负责审查案件,若你查不出来破绽,便将此事上报给我,我自会往上上报,若上级也无法查清,那便转给监察司,他们自会帮忙。”

    监察司三个字一出,小吏瞬间变了脸色。

    监察司的人若是插手,这事儿就没那么简单了,所有和这件事有牵连的官员,都可能会被查。这年头,谁能保证自己手上绝对干净?从无贪污?真要是被监察司查出来,贪污可是重罪。

    “大人您请再给下官一段时间,下官定能将此事解决,不必劳烦监察司的诸位大人。”

    男子微微眯眼,“三日,三日之内,解决此事。”

    “诺。”

    待小吏离开,男子抿唇而笑,笑中略带自嘲之色,他掸了掸衣角的朱雀,上头的鸟儿立在枝头之上,似是要高歌长鸣。

    拐角出现一抹青色,男子抬眼看去,是同僚。

    隶属于衙门的官员,衣角均绣有朱雀,官品高低则是看衣服右臂上的纹路,几道纹路便是几品官员。天上京实行九品官员制,没有细分。

    隶属于监察司的官员衣角绣有白虎,隶属于军队的官员则绣有玄武图案。

    绣有青龙的,则是长公主府的家臣,以及情报局的伥鬼。

    “子诚,寻你许久,你竟在此处偷懒。”

    “有事?”

    被寻的男子姓崔,名信,字子诚,是上霸大族崔家嫡长子,如今在官府衙门任职六品官,如今知府孔直被划分在四品官员的行列,是最高品级的官。

    寻人的同僚姓姚,名玉,字子琼,是上霸大族姚家庶子,与崔信一同入官府任职,如今都是六品文官。

    “无事便不能寻你了?”姚玉摇摇头,对自己这位好友严肃的性子感到头疼,“我听说最近你一直在管我周家那件事?”

    崔信想到姚玉本家,是位处林州的姚家,巧合的是,吴丰也是出身林州。“周达和你非亲非故,林州郑家与你也无甚关系,你为何无端提起此事,难道是想替吴丰说好话?”

    对上崔信颇有威慑力的视线,姚玉面上笑嘻嘻,看不出一丝破绽,“什么叫说好话啊,长公主最是厌烦官员以权谋私,你这话若是传出去,我上街怕是会被百姓泼脏水。”

    崔信闻言,稍稍收敛了自己的不耐烦,冷哼一声,“料你也不敢违抗长公主的命令。”

    长公主尤对天上京的掌控是极为可怕的,而且百姓十分尊敬爱戴她,若有人敢触碰她的规则,上街被泼脏水都是好事,被打死都有可能。

    “我当然不敢。只是子诚,以你之才,理应去长公主府自荐,只要给你机会,便是丞相你也当得,何故与我一起,在这府衙混日子呢?”

    姚玉不知是随口一说,还是别有用心。

    崔信更倾向于后者,“这天下,去哪儿都是混日子,唯独在天上京不是。”

    “天上京与别处有何不同?虽说长公主尤励精图治,爱民如子,十分勤勉,但你看这底下的官,还不是照样收受贿赂,照样说颠倒黑白之词。”

    姚玉指的是刚刚的小吏,若不是崔信敲打,那小吏肯定会将吴丰偷盗一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后又成了一个无头悬案。

    崔信正视姚玉的眼睛,姚玉有一双桃花眼,眼角泛着微红,笑起来像是毫无心计,但他身为庶子,却成了周家如今最拿得出手的子弟,这其中若没有手段干预,崔信可不会信。

    “你去过孟国吗?”

    “子诚在说笑吗?我如今就站在孟国的领土之上啊。”

    百姓觉得,到了长公主尤的领土,他们就不算孟国人了,与百姓不同,大族子弟一直认为自己还是孟国大族,只因长公主尤还未被韦天子正式封作王公,这天上京,还比不上孟国国都。

    “你去过林州吗?忠州之外,临近孟国国都的地方,你去过吗?”

    姚玉的笑容一僵,“是,我非姚家嫡子,不可轻易归本家跪拜祖先,所以从未去过孟国国都,从未去过林州!子诚非要挖苦于我吗?”

    崔信摇摇头,“并非挖苦,而是觉得,你该去外头看看的。蒋将军过几日要护送陆大匠去国都附近的大黑山,想要买下大黑山上的矿,陆大匠曾递文书于官府,说想要带一文官一同前去,若是谈成此事,需要文官写下盟书。你的字最好,你去很合适。”

    姚玉这次真的笑不出来了,他的一双桃花眼猛地瞪大,死死盯着眼前一脸淡漠的男子,崔信一如既往的冷漠,叫他看不清崔信的想法。

    “你这是,将我排挤出去?”

    跟着陆羽走,出了官府衙门,他还回得来吗?

    官府的主事知府是孔直,众所周知,孔直是长公主尤最信任的文官,在他跟前做事,若有一日被重用,就是青云直上的好事,周家不知花费多少门路钱财,他也耗费了无数心力,才入了这官府大门,他怎么能说走就走?

    “并非排挤,姚玉,讲女曾说过,为官者,当为国为民,你从未听过讲女的课,这几日你在家休整,闲来无事便去藏书学院看看,听听讲女们的课,看看外头是什么模样,你就知道,你做的说的,有多么可笑了。”

    崔信直接称呼了姚玉的名字,他心中压抑着怒气,恨不得晃晃姚玉的头,将里头的水晃出来。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姚玉有能力,却不愿意睁眼看看。

    姚玉被崔信的话气的嘴皮微抖,最后他气哄哄的扔下了一句话,“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这句话我送予你!崔信,你才该去叫讲女为你好好讲明,这为官之道!”

    比起姚玉,崔信更为受孔直喜爱,这次陆羽要人,官府肯定会给,所以他这一趟,是必定要出去了。

    姚玉真没想到,他就是想随手帮个郑家门生,怎的会惹了崔信这刚正不阿的君子。

    三日后,官府以偷盗罪追捕了吴丰,并且判他监禁五年,此五年,吴丰将被发配到清州修路。

    三日后,姚玉一肚子气,带着假笑,跟着陆羽蒋震的队伍出发了,他们将要去大黑山。

    大黑山是赵家的地盘,名为孟国土地,实则想要买下来,要向赵家家主,如今孟国的右相交易。

    说实话,陆羽宁愿和孟国国君交易,也不想沾染这个老狐狸,但长公主的命令就是如此,她哪儿也不要,就要去挖大黑山的矿。

    从天上京一路走到忠州,刚出上霸,姚玉就察觉到了周围的不同。

    姚家乃是上霸大族,本家在林州,算是最强的几个士族之一。当时魏国入侵时,魏国的兵抢夺了不少豪族,但像姚家这样后台极硬的,魏国也不敢轻易招惹。

    所以即使上霸沦陷,姚玉也没受过罪,他身为庶子,从未出过上霸。在他看来,上霸荒凉,外头肯定是比上霸要好上千倍百倍。

    他以为外头比天上京更繁华,旁人说外头民不聊生,他从不相信。

    作者有话要说: 应各位读者大佬的要求,加更,晚上还有六千,九点发

    快日万了!可以了叭!【秃头码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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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纵火打劫

    但事实就是事实。

    自出了天上京, 一路往北,走上一天,便到了上霸与忠州的边界。

    这地方在去年还是孟魏两国交战的战场,战火留下的痕迹在一年之后依旧清晰可见,残破的城墙勉强被修补好了,外头曾被一把火烧干净的田地, 有的被种上新的作物, 有的则杂草丛生,焦黑的土地一年之后, 还在向世人宣告战争的残酷。

    “姚大人, 您看那里,那里曾住着一家三口,我娘子家在忠州,我前年陪她回家,路过此地, 还曾在那家讨过水喝, 主人家十分热情好客, 还为我做了炊饼, 虽然那炊饼又硬又磨牙,特别难吃。不过他家的孩子十分可爱, 冰雪聪明, 我教那孩子认了几个字,他只看一遍,便记得清清楚楚了。”

    姚玉正在愣愣出神, 在他身边,随他一起走的官员小声同他说着话。

    “可惜,那里已经人去楼空了。”

    姚玉听了小官的话,鬼使神差的问道:“孟魏之战时,他们逃到他处了吗?”

    “怎么可能逃的了?魏国攻破上霸后,一路向北,誓要灭了孟国。魏军路过的村子,里头的百姓都被魏军杀了,粮食被魏军抢了。带不走的粮食,魏军便一把火全烧了。”

    姚玉惊讶的瞪大眼睛,他看向那小官,希望小官对他说,这一切不过是胡乱说的话,当不得真。可姚玉等了半天,只看见小官满是哀伤的眼神,并未等小官说笑。

    当初魏军攻破上霸,姚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魏军对他们十分客气,姚玉甚至看到姚家家主同魏军的将军们在宴席上把酒言欢。

    魏军说,他们不会随意杀害百姓,他们说此战若赢了,上霸便是魏国的上霸,他们怎么会伤害魏国百姓呢?

    “魏军曾言,必不会滥杀无辜,不会屠杀百姓。”姚玉喃喃说道,一句话引来了小官的嘲讽。

    “在他们的眼中,只有世家大族的人,才是无辜,才是百姓。贫民是什么呢?不过是牛羊鱼肉,可随意宰杀。”

    小官出身不高,他家中也曾辉煌,但到他这一代,已经过的和平民百姓没什么区别了,虽然认过字,但比起读书习字,他更熟悉下地垦荒。他是通过江尤办的扫盲学校进入官府的。

    “这世道,唯有长公主,能救下我们了。”

    听着小官的话,姚玉怔怔出神,似是有所触动,又像是什么都没想明白。

    姚玉第一晚是在忠州一家客栈歇息的,其余人都被安置在驿站,驿站条件艰苦,姚玉不适应,所以他独身一人投身到客栈来了。

    忠州小城和天上京没法比,到了晚上,小城漆黑一片,外头不见人影,唯有圆月皎洁的银辉照在窗棂之上。

    姚玉睡不着,他想起了天上京,这个时辰的天上京,还是不夜天。

    他想着想着,迷迷糊糊中睡着了,在睡着前,他似乎看到门被打开了。

    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姚玉还没来得及细想,就头脑昏胀,没了知觉。

    天上京并不是从一开始便是不夜天的。

    自从天上京建成后,商客云集,百姓们也是愈发富足,人有了钱,物质需求得到了满足,就要满足人们的精神世界,而古代,其实没有什么娱乐活动。

    油灯是贵族才用得起的高奢品,普通百姓吃不起肉,也吃不起内脏制品,还没吃过奶制品,多数都有夜盲症,到了晚上,和瞎子没什么区别,除了夫妻之间恩恩爱爱还能消磨时间外,百姓只能按照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规律生活。

    以前白天为了生存,劳累一整天,晚上回家吃过饭,累的合眼就能睡着,现在不同了。

    天上京的工作并不繁琐,每日最多五个时辰,也就是十个小时,剩下的十四个小时,全是百姓们的自由活动时间。睡不着觉还没事干,无聊之下,人什么都做的出来。

    为了社会发展稳定,江尤找到了白蜡虫。

    白蜡虫的养殖应该在立夏前后,江尤等不了那么久,干脆利用神力造了一批出来,做了白蜡先用着。

    那批白蜡太少,江尤一边将白蜡虫扔给农业部,叫他们好好观察如何养殖,一边将那批白蜡放入灯笼中,挂在街道上。

    下了班,口袋里还有钱的雇工们在街上乱晃,他们倒是想去别的店里逛一逛,可别的店中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因为市面上没有流通的蜡烛,所以不少商铺干脆在晚上有蜡烛的街道边上立个小摊,自己看摊,或叫家里人看摊,不用花雇工的钱,还能小赚一笔。

    久而久之,这些地方变成了天上京独有的夜市。

    一年之后的如今,农业部已经有了经验,养了一批白蜡虫,制成了不少蜡烛,售价不低,普通人家买上一根回去,放在灯笼中,晚上拎着灯笼到夜市,逛上半天,累了再拎着灯笼回去睡觉,一根蜡烛可以用上十天半个月,倒是挺合算。商铺餐馆茶楼酒肆乃至于艳楼欢场都有钱,买了蜡烛,又雇了一批上夜班的百姓,蜡烛将楼里照的灯火通明,有了如今天上京不夜城的美誉。

    姚玉辗转难眠时,天上京的商人们一如既往的点上了蜡烛,街道上多了许多人影,欢声笑语自街道上传来,或是一家三口出来,或是单身的男女在街上走着,只等待灯火阑珊处,遇见知心人。

    一声惊叫,划破了安定。

    “快!快去唤人!周家铺子着火了!快去叫人来啊!!!”

    “怎么回事?蜡烛不都有灯罩吗?怎么会着火的!快去通知城管和街道办的大人!咱们去打水浇火!快快快!”

    有个人喊了一声,正在闲逛的百姓们也看到了天边的火光,这样大的火光,简直不敢想是多大的火。

    因为房子都是木质结构,百姓十分害怕着火,怕大火真着起来,烧了一条街都是有的。

    当热心的百姓们提着水桶跑过去的时候,周家铺子的火已经被浇熄了,而且除了周家铺子外,两边的商铺没有受到任何损坏。

    “这火,好生奇怪。”

    “是啊,你们看周家铺子旁边的两家铺子,如同神灵保佑般,一点儿火星都没有。”

    “刚刚火光冲天,还以为周家铺子已经烧塌了,这一看,也没事儿啊。”

    可不嘛,他们以为周家铺子已经被烧成废墟了,现在一看,周家铺子明明还好好的,除了里头的货物一部分被烧了外,其余地方只是有熏黑的痕迹罢了。

    “你们是不是忘了?咱们天上京的商铺,是用砖垒起来的。之前官府说免费给百姓家中垒起砖房,你们还不要呢。我听城管大人们说,砖是顶好的东西,不怕水泡,不怕火烧。家里盘炕时,用的就是此物。”

    “怪不得炕下可以放柴火烧,还不会着起来,官府免费帮建吗?”

    “说是免费,你肯定是要管吃饭喝水的啊。”

    “那也很划算,我回去和娘子好生说说,木头搭的房子,哪儿有这个砖搭的好啊!”

    话题很快从周家着火,转到了别处,百姓们见没人受伤,火也被浇灭了,拎着水桶他们就又走了。

    另一头蒋震的族弟,掌管城管军的少将军蒋文,正一脸阴沉的站着。

    正如百姓所言,蜡烛上有灯罩,即使是倒在地上,蜡烛火光微小,也不会瞬间燃起这样大的火。着火的地方是商铺放置布料的一角,到了晚上是不开放的,像这种易燃物,谁敢将火星带过去?

    那布料是从几处着起来的,一根蜡烛倒上去,不至于几处一块着起来吧?

    很明显,这是有人纵火!

    “少将军,抓到那个纵火者了。”

    过了一会儿,一个小兵从远处走来,手上拎着一个男子,天色昏暗,蒋文看不清那男子的模样,只看到了男子身上的衣服。

    那是一身藏书学院的学子服!

    蒋文气的左手握成拳,右手搭在了腰间的剑柄上,那一瞬间,他拔剑砍人的心都有了,碍于周围还有百姓并未散去,他没做出过激举动,只厉声道:“扒了他的衣服!”

    他们身处周家商铺后院,离前院有些距离,小兵拎着人是从后门进入,后门那条街上没有灯笼,应该无人看到。

    小兵点点头,动作利索的将那人身上的一层学子服扒下,发现里头的内衬也是藏书学院的制式,又将那人的内衬也扒了。

    冬日里,那人就这样只穿着一层亵衣,倒在了冰凉的地上。

    他后脖颈处有一道红痕隆起,双目紧闭,冻得瑟瑟发抖都没醒过来。

    “子实?”

    周达听到声音,安抚了夫人和孩子后,从屋中出来,一眼就看到地上躺着的男子,他不敢相信的喊了一声,男子眼珠微动,又没了动静。

    “你认识他?他是你的仇人?”

    “不,不是,他是我的表侄。他此刻应该在官府大牢中,怎会身着亵衣躺在这儿?”

    周达百思不得其解。

    蒋文眉头皱的更深了些,“你表侄,是藏书学院的学子?”

    周达摇摇头,“他倒是想进去,可负责招生的讲女说,他年纪太大,学院不收。”

    周达对这件事印象很深刻,因为吴丰回去后,大发雷霆,将屋子砸的一片狼藉,还失手打了表侄媳妇一下,闹的鸡飞狗跳,吴丰的所作所为,还不如个山野村夫。

    蒋文捏紧手中的衣物,看向吴丰的眼神幽深,像是一汪潭水,透着凉气。

    “我知道了,你的店铺有劳工合同,拿着今日烧毁货物的单子,可以去官府领一份补贴。如果没事,我们先走了。”蒋文说罢,叫小兵带上吴丰,转身便离开了。

    周达躬身行礼,待蒋文离去后,他重重叹口气。

    “夫君,夜里寒凉,怎的还在院子里呆着?快些进屋去吧。”周夫人为周达披了件衣服,唤醒了周达的思绪,周达转头看去,妻子的笑颜映入眼帘。

    周达看到妻子眼角的细纹,看到了妻子不再明亮的眼睛,他们夫妻十几年,眼前这个女子,一路从年少陪他走至而立,而他却无法叫她过上锦衣玉食,高高在上的生活。

    想到吴丰来后对妻子的蔑视,周达掐断了心中最后一丝不忍。

    是,他的妻子只不过是个无名无姓的流民,是他从奴隶堆里捡回来的女子,但那又如何,这是他的妻,是他吴丰的表婶!既然吴丰一直觉得她出身低微,那就叫吴丰知道,在这个世道,身处最底层,活下去有多难!

    “阿华,辛苦你了。”周达握紧妻子的手,她手背上有一道深深的疤痕,那是幼时上街乞讨,被一御马疾行的大族公子用鞭子抽出来的。

    周夫人温婉的摇摇头,从她脸上,再也看不见两人初见时,那如同独狼般凶狠可怕的神色了。

    屋内的女儿瞧着屋外的父母,眨了眨眼,羞涩的别过头,捂住了眼睛。

    蒋文一行人则带着吴丰一路赶往官府,走到半路,蒋文又停下了。

    “少将军?”

    “天色已晚,此刻前去,扰人清梦,把他扔到大牢里关起来,注意些,莫要让他人瞧见。”

    小兵老实点头,将吴丰拎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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