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复抿着嘴笑了,她爹最好了,什么事情都替她想到前头。
许家送走了许复和陆锦瑟,没几日,就迎来了崔家家主崔邻。
许太傅看着立在眼前的这个人,笑着伸手让他坐在自己的下首。
“许太傅。”崔邻坐下以后就直奔主题,“崔家这一次,是奔着明年秋闱来的。”
许太傅拿起茶碗,轻轻地吹了吹,抿了一口之后仔细地品了品,说:“崔家家主尝尝这茶,味道很是不错。”
崔邻摸不准许太傅的意思,只好轻啜了一口,说:“果然是好茶。”
“崔家家学渊博,考个进士还不容易。”许太傅笑着说道,“犯不上往我这儿走门路吧。况且,你来求我,不如去求董家,他家可是管着明年的科举。”
“进士自然容易。可是日后这官职?还请您多费心。”崔邻说道。
“我都致仕多少年了,早就不问朝政的事了。”许太傅说道。
“虽然您不问政事,但是威望还在。陆家姑娘,不就已经是未来的太子妃了么。”崔邻见终于把话题引到这上边来,内心暗笑了一下。
“陆家姑娘是太子妃不假。可是她姓陆,不姓许,跟我这个老头子有什么关系?”许太傅觉得这么多年了,崔家怎么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您谦虚了。”崔邻说道,“许家不做外戚,这世家都是知道的。可是您让自己孙女的孩子做了太子妃,也算是给许家多了一层保障不是?”
许太傅看着崔邻,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看看他接下来说的话,是不是跟自己想的一样。
“我家孙女呢,今年刚好十五岁,马上就要及笄了,就在十月。虽然那孩子天资不算聪敏,但也算是个懂事的孩子。”崔邻说道,“及笄礼的时候呢,我想邀请陆姑娘来观礼,也让两个孩子认识认识。”
“这恐怕不成。”许太傅说道,“大长公主家的姑娘也是十月份及笄礼,陆家小姑娘怕是没有时间。还有,你说错了,我们许家自来就不是卖女求荣的人家。陆姑娘做太子妃,是太子自己去求来的,跟陆家、许家都没有关系。”
崔邻愣了一下,一时间竟然无话可说。
“况且,我再透个话给你。皇帝也好,太子也罢,我劝你家熄了这门心思,走不通的。”
许太傅上了年岁,还是有些心软。崔家也是延绵了数百年的世家,后代子孙也都出色,若是不犯糊涂,也算是前程可期。
崔邻听完这话倒是笑了,他看着许太傅说道:“天家无私事。就是皇帝太子专情,御史也是不肯的。”
许太傅没说话,心道宣平帝是在泰安帝授意下,他费尽心思教出来的,他怎么能不了解呢。
崔邻在许家坐了一会儿就告辞了。许太傅态度强硬,明摆着就是不同意崔家女进东宫,他倒是要看看,是陆家那个武将家的姑娘有手段,还是自家精心教养出来的姑娘更胜一筹。
而此时,陶安在安仁殿拿着崔家的帖子翻来覆去地看了许久,宣平帝进来的时候,她还在走神。
宣平帝示意宫女内侍都不要出声,自己小心翼翼地凑到陶安跟前,亲了她脸颊一下。
“哎呀!”陶安吓得把帖子直接扔了出去,见是宣平帝,气得她照着他的脸就捏了过去。
“你吓坏我了。”陶安说道。
“我错了我错了。”
宣平帝赶忙求饶。他把帖子从地下捡起来看了看,说:“不过就是崔家老夫人想进宫而已,用不着看那么久吧。”
“这不年不节的崔家老夫人过来做什么!”陶安说道,“还带着她孙女,我又不是个傻子,不知道他们打得什么算盘。”
“既然知道了不就更好办了。”宣平帝说道,“多派几个宫人跟着不就好了。”
“腻味他们!”陶安说道,“就不喜欢他们这样的。”
“这还不简单。”宣平帝凑到陶安身边,“不喜欢就敲打几句。”
“快算了吧。”陶安推了推宣平帝,“我又不是个傻子,新晋的御史张维可是崔家书院出来的,听说崔家没少替他铺路,这要是传到他耳朵里,恐怕更要说皇后不贤良了。”
“安安倒是知道得很清楚嘛!”宣平帝说完,又往陶安跟前凑了凑。
“可不是。我父亲是当朝丞相,你又不拘着我了解政事,自然清楚。”陶安说完看着宣平帝,“后年按规制可就要选秀了。现在已经八月末了,选秀是后年三四月份的事情,算起来,也就一年多一点,你怎么打算的?”
“不选!”宣平帝说得斩钉截铁,“后年我要打金人。”
“好。”陶安笑眯眯地应了,“不许反悔!”
“不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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