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回想船的构造,“叫张瑞过来!”
他们没有瞧见重光煞白的脸。
外面仍是狂风疾雨。
“满帆!”风雨里,三四个水手死死地揪住帆绳,牙根都咬得隐隐作痛。平时和风细雨惯了的,哪里见过这种风雨?
“有谁憋气厉害的?”中气十足的声音在漫雨里回响,张瑞像是给人闷了一拳,脑子嗡嗡嗡地叫唤个厉害,差点没给眼前人一个巴掌:“谁叫你在我耳边喊的?”
老何斜瞥他一眼,声音依旧洪亮。忽然一个眼熟的身影过来,他仔细一看,才约莫想起这是六殿下边上的亲兵。
“统领在何处?有急事要禀告!”眼前的人满脑门尽是冷汗,连声音都发着颤。
“怎么回事?”
“方才殿下往最底层去了,转眼就不知道去了哪里。”眼见那亲兵的慌张都可以滴下来,远方却忽然火光接天。虽然雨已经小了不少,但是这样大的火,也不知凭空从哪里冒出来的。
“嗖---”无数支箭羽破空而出,燃油的味道呛得要命。
“有敌军!备战!”号角的声音传遍了江面。
越往下,水就越深。不知何时就到了膝盖,身形细弱的人仿佛下一瞬就要被眼前无尽的黑暗给吞噬。刚刚点起的蜡烛也被湿气给弄灭了,索性扔到水流里。
“何劳殿下亲自过来?”无声的沉寂里走出一个人,若是没有准备,倒是要给吓得魂飞魄散。几滴水珠粘在微卷的睫毛上,令他眼前有了片刻的模糊。
慕容慈仍然是淡淡的笑着,看着重光阴影里挺直的背脊。
“不过来的话,这艘船,是沉没,还是会被烧掉?”原本堆放粮秣的地方如今空空如也,若是眼前的人不交代什么的话,也可以猜出究竟去了哪里。
“慕容不知何时露了马脚?”他从袖口掏出一张符,慢吞吞地撕掉,一片耀眼的火光闪过,然后消失踪迹,而后又拿出一张,作势要撕,“这张撕掉,几万担的粮草恐怕要灰飞烟灭了。”
柴即是木,木荣谐音慕容。柴荣在他上辈子好歹也做过几天的皇帝,现在不知道该如何处置这个“军师”。
这只老狐狸……重光思索片刻,道:“何必烧掉,若是收归于后汉,也是不少的一笔对吗?柴荣阁下。”
“不过鄙人实在是仰慕殿下已久,虽然有人与我达成协议,非要让你消失不可。只是我惜才得很,若是肯为我所用,今日倒是可以饶你一命。”
在阴暗的水面,看不见的阵法慢慢升腾。显然慕容慈等他已经很久了,就差他现身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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