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红衣女子，手臂处有一条红纱，无风自动飘到身后很长很长的距离，琴声便是从她指尖溢出。

    莫思于走上前去一躬身，“姑娘，请问夜妙前辈在何处？”

    这琴声是在夜不归走后才出现，他敢断定这位肯定是在故意指引他。*Y***Q***Z***W***5***C***O***M#

    女子缓缓抬头，露出一张绝美的脸，“我便是。”

    莫思于一愣，怎么都不敢相信。

    这女子看着也不过二八年华，怎就是不归母亲了？

    女子走过来围着莫思于绕一圈，“老身倒是没想到我的孩儿会欢喜上一个男子。”

    这张脸配着语气中的“老身”违和感满满。

    “夜妙前辈……”莫思于不知该怎么接话，后面一片沉默。

    江湖传闻夜妙是名副其实的妖女，可真正见着了却觉她仙气满满，和妖沾不上半分关系。

    “我夜家不能绝后，念在你陪我孩儿鱼水一场的份上，我可以给你个干净的死法。”

    话音刚落，夜妙随之停下脚步，含桑花瓣在她身后呈现一个圆形，边缘闪着锋利的光芒。

    两人视线空中交汇，皆是一愣。

    莫思于看着她眉眼，总算相信了她便是夜不归母亲，两人眉眼如出一辙，英气腾腾。

    夜妙望着这个直挺少年，心神恍惚，这孩子怎么那么像一位故人？

    “夜前辈，”莫思于缓缓作了个揖，“家母名唤拓拔染。”

    夜妙蓦然后退两步，“染妹妹……”

    她似在回忆，英气被几分愁绪掩盖。

    于她而言，对拓拔染她不知该恨还是该念。

    两人之间的恩怨如一团乱麻，想梳理却碰一下都泛疼。

    一张张的脸划过眼帘，她不知何时问出了口，“你母亲……她还好吗？”

    莫思于垂目，“母亲她……已去世。”

    一瞬间，那团理不清的乱麻被双大手连根拔除，连刺都没留下一根。

    犹记当年春光乍泄，两个妙龄女子把酒东篱，晏晏相谈。

    “妙儿姐，你以后想嫁个什么样的夫君？”

    “自然是能与我行过万里山河，走遍千山万水的，你呢？”

    “我只想嫁一个能与我共赏桃花的。”

    多年后再忆，两人愿望皆已实现，只是未曾长久。

    夜妙猛的一闭眼，恩怨情仇尽褪眼帘，“染妹妹走得可还安心？”

    莫思于想到那一夜他母亲的神色，呐呐回答，“她大概是解脱的吧。”

    具体细节夜妙不想问，她已经入了东神岛，此生不能再入江湖，遗憾也好，恩情也罢，皆如一汪江水做东流，再不回首。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节哀。”

    这话不知是说给莫思于听还是她自己听。

    夜妙打量着莫思于，“我本打算是看看哪家女儿能迷倒我们家不归，没想到是个男儿郎，更没想到是染妹妹家的，真是造化弄人。”

    莫思于想到她先前说的“利落死法”，心中忐忑，“夜前辈，我与不归是、是真心相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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