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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啦,还是六千字!我超棒的! (9)(2/2)

骊逐 2020-03-13
苏曜:“陛下这旧疾很是严重,与太皇太后的心疾有几分相似。”

    苏衾默然,才答:“……朕不清楚。”

    她居然不清楚?苏曜目光探究地看来,就看苏衾疲倦地起身,从桌上端了茶水,许是这茶水太不合心意,她眉宇间怒意勃然而发,杯子登时摔落在地。

    殿内宫女太监们都不敢说话。

    苏曜不悦:“陛下刚清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准备责骂宫女太监们?”他心中对她的厌恶更深了。

    苏衾僵硬在原地,她目光顿了顿,仓促看向苏曜时,他发现那目光里有着难以抑制的伤心与自我压抑,但显然,她没能压抑住。

    那一口气喘得又急又痛。苍白面上染了大团嫣红。

    苏衾吞下那一口难忍的燥火,她对苏曜有事相求,自然不能够再顺由心意责骂惩戒宫女太监。

    她忍下了。

    苏曜就听她声线微颤,眼睫扇动,过人的美貌让她高挑的身姿在这一刻如同将要乘云归去的仙人。不过很显然,仙人只有着清俊长相,却无仁慈心肠。

    她露出一丝苦楚的笑。苏曜试图分辨这究竟是不是她装出的,不过他发现他真的分辨不出,因为他也有三年没有亲自教养她,她早就在他的不关注之下长成了他厌恶无比的样子。

    “皇叔,朕是真的不知。”

    “……大抵从四岁起,这毛病就有了罢。”

    四岁那年,张婉喂了苏卿第一口药,从那天开始,她的身子就再也好不了了。

    这个世界上,能治好苏衾这个身子毛病的,唯有一人。

    那人便是后来为落胎的女主林宥甜调养身子的江湖名医方霭辰。

    里,李拓与摄政王达成交易的主要前提之一,便是摄政王将方霭辰请来为林宥甜调养虚弱的身子,而李拓为摄政王未来登基扫清障碍。

    也许苏曜心中尚且存着一丝怜悯,一丝亲情,即便是在得知苏卿丢下林宥甜不管后,对她的厌恶登上了巅峰,他也没有选择亲手杀死她。他选择与人合作,没有亲自沾染上血孽。

    杀死至亲,是燕获帝会做的事。

    苏曜也并非好人,但他唯一可以说得上慈悲的事,便是没有亲手下令将苏卿毒死。

    皇帝苏卿的死,是李拓亲自送来无解的□□,在苏曜的默许下,林进宝将毒酒递上。

    苏衾知道这些未来,她当然不打算在未来再去礼佛,也不打算让女主角靠近她。她的坏名声还不需要女主来成全——更何况,只要接近了女主,她的生死恐怕就不由她来控制。

    所以她要做的,便是先借助摄政王的力量,养好自己的身子。

    才有可能继续接下来的剧情。

    她边说边咳嗽,含糊不清:“张太后曾说这大概是从娘胎里传下的毛病,不过我四岁以前从没有过这些毛病……”

    苏衾漠然地说着张婉曾对她说过的话,寥寥几句,苏曜就明白她这病恐怕大有来头。他无动于衷,但他不明白苏衾刻意说出这话的意思。

    “所以,陛下这是……”

    “朕想请皇叔帮忙,朕这身子恐怕还需好好调养才能安康,所以年后将权还给朕的事,就暂且作罢。”她垂下袖子,雪白指甲盖透着乌青,脆弱又可悲。她平静地说出这话来,苏曜狠狠一怔。

    他眯了眯眼,好笑又陌生地打量了一番面前的少年皇帝。

    她已经是做了十六年傀儡皇帝的人,却一点也不期待真正成为皇帝的那一刻吗?

    苏曜好奇,他想问很多,但他明白她不会回答。他也不该问她。他明白自己私下底会找到答案,他也十分平静地看向她。

    却未曾料到,苏衾旋后的笑语,解答了他的疑惑,震动了他的心门。

    “……朕只想好好活着。”

    她眼风微动,冷静又淡声追了一句,好似这后来的话,才是她真正想说的。

    “病啊,太痛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世界,是个平胸girl。

    苏衾:为了活下去不择手段:)

    胸膛是被皇叔看到了……但是,苏衾扮演的角色是男人嘛,不小心露出来了,她也不能装作在意的样子,毕竟哪有男人被男人不小心看到胸脯一点就咋咋呼呼十分不冷静的?

    皇叔是真皇叔,不骨科。但是后面会有打脸情节。

    再次重复,每一个世界不一定有cp,全文无cp哦

    以及我发现这个世界点击率锐减………你们是不是都不爱看我写古代世界啊(抹泪哭哭)

    章节目录 52.反派女皇(3)

    少年皇帝苏卿, 从来不是一个好人。

    没有人比苏衾更明白这一点。她获得了原主过往的记忆, 关于世事的态度,融合了她的个性, 她在某一种程度上, 是脱离于她, 又是融合于她的存在。

    苏衾在摄政王离去的时候, 望着宫殿外瓦蓝瓦蓝的苍穹,心不在焉地想。

    苏卿是一个性情怪异、体弱多病的皇帝, 她在中抛弃林宥甜的行为,在文中这样被李拓咬牙切齿——

    【李拓看着躺在床上的林宥甜, 她容颜苍白,唇色乌青, 眼角带泪, 她在神志不清时,依旧喃喃着——

    “孩子, 我的孩子……”

    但她的孩子最终还是没有缘分来到这个世界。

    李拓握住妻子的手,他吻过她的眉心。他问她:“皇帝他独自离开, 将你留在了……”

    林宥甜眼中热泪滚滚而落。她说不出话来, 她用力地忍下喉中的哽咽,祈求着看着丈夫, 不希望他说出大不逆的话。

    李拓眼中沉色更深,他低语:“那个傀儡皇帝……呵。”

    他没有当着妻子的面说出那一番话来,他又气又怒,满心悲楚, 他想着他与妻子期待了许久的孩子就这样离开这个世间。久久,他终于落了泪来。

    李拓从手下得来的消息里,知道林宥甜是因为不巧碰上皇帝,而被意图谋杀皇帝的刺客一同掳走。她因他而陷入那般惨景,他却毫无愧疚地离去,留她一人。

    贪生怕死,小人行径,令人不齿。

    李拓冷冷地扯出一丝笑,他恨他入骨,男人怒骂着皇帝的低劣人品,他咬着牙,说出那一句定了皇帝结局的话。

    “他不配当男人,也不配当皇帝。”

    如此无耻小人,若非是燕获帝唯一的儿子,他又凭什么能坐上皇位?

    ……】

    这便是中,主角对皇帝苏卿的评价。

    李拓言,皇帝苏卿毫无男人风度,他的人品低劣到极点,贪生怕死,令人发指——而在这本,这等古代人的想法里,一直推拒娶妻的苏卿显然是被认为身有顽疾。

    他能想出所谓最恶毒的骂声,便是嘲讽皇帝苏卿不算男人。

    就连在苏卿饮下毒酒的时候,林进宝都低声在她将死闭眼之际,转述了李拓报复性的恶言。

    “陛下,您真不像个男人,面若好女也就罢了,就连一个男人应该有的担当都没有。”

    “李大人说,让您这个不算男人的皇帝,去阴间为他的孩儿赎罪罢。”

    ……

    苏衾从不否认苏卿是个品行低劣的人,她贪生怕死,为了自己活下来,而丢下孕妇,独自离开。她从没有受过什么正面的教育,她的母亲为了自己而把她的身子搞得破落,为了权势把她这个本该是小公主的一生硬生生改为了太子。

    她从小所接受的教导,没有好的,只有坏的。她的一生,从没有接受过爱意。哪怕是她最亲近的母亲,都未曾给过她丝毫。

    张婉在情急生气时,会用女人染了丹蔻的长甲扣她细幼的手腕,直到看她簌簌落泪,直到她尽兴痛快了才会罢休。苏卿一声也不敢喊,年幼的她只知道哭,只知道自己不能够违抗母后的动作。

    她知道没有人能来救她。

    那个宫中,她是皇帝,而张婉是太后。她是她推上行刑台,只为了满足自己权力欲*望的器具。年幼的皇帝,是傀儡,是太后手中的棋子。张婉担心她的身份暴露,常常心忧不止,她也常常在情绪波动时,怒骂她为何不是男儿,哭诉自己有多不容易,哭诉当年为何生下的不是两个哥儿——

    这样,就算一个发烧死了,还有另一个可以满足她的欲望,登上皇位,成为她掌握权势的棋子。

    而她这样身不符名不实的女儿身份,只会给张婉带来麻烦。

    等到摄政王将她从血海里抱出,又眼睁睁看她在仓皇失措下,寻求她七岁的人生里唯一熟悉的母亲的时候,他对她的失望油然而生。摄政王之后将她带在身边的教养,也从没把她养成一个好人。

    她在摄政王身边待着的几年,那四岁时候喂下的药对她的影响还没有很大,她努力压抑,但也压住了。但摄政王甫一离开宫中,她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

    阴郁、沉默是她的外表,她心狠手辣,因病痛而胸生燥火,常常因为情绪失控而下令杀人。

    皇帝苏卿,是真如苏曜所想,她是个像极了她父亲的阴狠玩意儿。她狠毒到很多时候,在战场上厮杀多年的苏曜都看不惯她的残暴。

    苏卿固然有其可悲可怜的地方,但更多时候,她真的只有可恨二字可言。

    ……

    苏衾想过,她不想要像皇帝苏卿那样失了自己一直以来坚守的原则,她也不想失了那个“杀人如麻”的名头。

    她该怎么做?

    在情绪被这具身体的燥火影响时,她恶狠狠地看着自己在镜中的模样,冷笑连连,说自己可以为了活下去当然可以抛弃原则。

    杀人,轻而易举。

    可在清醒过来的时候,苏衾明白自己其实很难做到。

    苏卿是可怜又可恨的恶人。而她在来临这个世界以前,不是恶人。

    她握紧手,冷视着镜子里的自己。铜镜照出她年轻苍白的模样,喃喃自语从咽喉中吐出:“我该怎么做?”

    苏衾的茫然只是短暂的一瞬,很快,她告诉自己,既然无法适应滥杀无辜,那么就杀该杀之人好了。

    触及她利益者,该杀。

    身怀罪恶者,该杀。

    ……

    这个世界,她是皇帝,她杀人,轻而易举,无人胆敢置喙。

    她可以做到,不负良心的同时,恶贯满盈。

    苏衾挑唇,她在镜子里的容颜,因为过分痛楚却努力微笑显得有几分扭曲,却还是好看的,长眉凤眸,淡唇尖腮,带着瘦削脆弱的疲惫与不堪。

    倦意席卷全身,她再度咳嗽几声。胸口泛出疼痛来,苏衾苦笑着想,若是她还不能够找到方霭辰,恐怕这具身子也没有多久好活了。

    她想,她是真的很想好好活下来。

    苏衾在这一刻,情绪泄露。她捂住眼,忍住难堪的泪,她差点要因此哭出来,一切静悄悄的,她告诉自己:她不想轻易放弃生命,她永远也不会做出轻易放弃生命的举动。

    活着,是一件多么奢侈又快活的事。

    活着,对苏衾而言,是永远不会选择放弃的事。

    宫中,还有两个公主未曾出嫁。

    两个都是十七岁。都是燕获帝的妃子留下的公主,大一点的名叫昭暖,小一点的名叫昭柔。

    她们的母亲都早早去世了,张婉对她们俩完全是漠视的态度——这两个公主与皇帝苏卿同岁,是燕获帝在驾崩前一年迎来的两个孩子。

    按照年龄,这两个公主都得喊皇帝做皇兄。

    但事实上,昭暖、昭柔也有很久没有见过苏卿了。

    她们早就听闻苏卿的恶名,与苏卿在七岁那年被摄政王抚养不同,她们两人一同扶持,在宫中的一隅跌跌撞撞长大。得亏摄政王有意关照她们,她们才没有受到什么欺侮。

    和苏卿的想法相似,这两位公主都没有想要嫁人的意思。

    摄政王曾在她们及笄时询过,她们的回答如出一辙,说是想要孤身一人,姐妹扶持。

    燕获帝与张婉都死了,能有资格给她们安排婚事的,也唯有摄政王与苏卿。前者没有拒绝她们的回答,默认了这两个公主不想离开宫中的意思,而后者根本没有想要插手她们嫁人之事的想法。

    因为她对这两个姐妹完全不在意。

    ……

    苏卿的想法很纯粹。也许是坏得太过坦荡,心中也有自己的一套原则。

    她觉得自己的一生已经足够荒诞不经,她本来就知道自己活不了太久。不管是因身带顽疾,还是被摄政王夺位杀死,她都注定活不到普通人家该活的年岁。

    她在神智清楚,不被疾病困扰时,咬着牙将“不娶妻”这三个字刻在了脑子里。她告诉自己她不能再害人,她不想再看到这个宫中出现任何可能像是张婉那样的女人。

    张婉为什么偏执又冷酷地对待她唯一的孩子?从旁观人的角度来看,她在入宫前,也是一位怯弱、善良的女子,只是她到底被燕获帝逼疯了。她深爱燕获帝,燕获帝却从不在意后宫中的女人,他是帝王,今日招人侍寝,说尽甜言蜜语,明日就可以将那美人抛之脑后。

    张婉以为自己成为了皇后,便可以得到他的心。可她错了,直到燕获帝死,这个残酷冷血的男人,心中想着的也只有自己的江山,还有他唯一的太子。

    燕获帝死以前做的最后一件事,是将苏卿年幼的手握在掌心,他不甘地瞪大眼睛,露出了一个帝王未曾活够的目光,狠狠地,盯着哭成泪人的张婉。他可能想到了未来这个王朝会迎来怎样的日子,他恨不得把张婉生吞入腹。

    他最终对苏卿说了几个字。破碎不成音,他说——

    “我儿,我儿……”

    燕获帝含恨死去,他盼了多年才得来的太子,他还没有好好将他养育成人,还没有教导他治国之道,他还没有看够这锦绣王朝……

    他一句话都没有对张婉说。

    张婉恨极了他的绝情,在苏卿越长大,凤眼长得越像燕获帝后,对她的毒打就更频繁了。

    那是年少的阴影与痛楚。

    苏卿不敢再碰,她既担忧自己广纳嫔妃会让自己性别暴露,又恐惧于会再看到一个像张婉那样疯狂的女子。

    不管是为了求而不得的帝王爱,还是为了未来能够掌握住的权势。

    那些花一样的女孩,带着家族的期冀步入宫中,就再也不会纯粹。

    原主也分不清,她究竟不纳嫔妃,是更担忧暴露身份,还是可悲如花女子步入宫中,失去全部纯真。

    于是,原主索性告诉自己,她不希望女人进宫守寡,她不能陪她们上床,给不了她们孩子,也不能给她们爱情。她容许自己将真实的脆弱与恐惧掩藏起来,她借着这个理由,在黑暗里坚定告诉自己,这就是真正的原因。

    皇帝苏卿将自己伪装成了一个大公无私的善人。

    但苏衾知道,她从来不是,她只是不敢承认自己是惧怕再看到像她母亲那样可怕的女人而已。

    没有嫔妃的皇宫,才是属于皇帝苏卿的心理安全区。一旦有他人步入,属于她的心理安全区恐怕下一秒就会崩溃。

    苏衾谅解原主的想法,于是她在接收她的记忆与痛苦时,不去取笑这样脆弱的伪装。

    这样的一个皇帝,恶得坦荡,又脆弱如一朵轻吹立散的云。

    原主苏卿,是个无法洗白的恶人,她杀人如麻,草菅人命,性情残暴,她是最典型的反派角色,可她也是皇权、欲*望下的受害者。

    她的这一生,从不恐惧因病而亡,她恐惧的唯有一件——那时候,是苏卿曾在她年幼时候不懂事,告诉一位同龄宦官她与他的不同时,张婉恶狠狠地让苏卿亲眼看宦官被杀死后,并掐破她的手腕,冷冷说出口的话。

    “若是再有人知道你的不同,那个小太监就会是那人的下场。”

    语罢,又泪意涟涟,哭诉着她多年来的凄凉:“阿卿,你定然是心疼母后的,对不对?母后只有你了,你要是被人发现不是……我们就都得死啊……”

    “若是你被发现了,你会被人扒开衣服,指指点点,看你这个皇帝是怎么欺骗世人的,你会被他们羞辱,会被他们踩在地上,会……”

    从母亲口中说出的话,年幼的孩子总是相信的。

    哪怕已经十多岁,明白张婉所说的都是讹言谎语,皇帝依旧无法告诉自己那些都是不可能的。

    她最怕的,是被世人知道,这个名为苏卿的皇帝,是个替了死去弟弟姓氏的假皇帝。

    年轻的皇帝怕一切掀露后,就连“苏卿”这个名字都不属于她了。

    她叫什么呢?皇帝不知道。

    那个双生子中,属于小公主的部分,早就被张婉在心虚之下抹去了,就连皇室之人,也仅仅是知道皇帝曾经有过一个在半岁因病去世的姐姐。那个小公主叫甚么,名甚么,没人晓得。

    从被张婉下了狠心换了襁褓,她就再也没有自己的姓名。

    ……

    御花园。

    苏衾喝过药后,因情绪暴躁而试图缓解自己,她往御花园走去,一路没看到开的花,倒是看到零落的叶在枝头楚楚可怜。

    随从的宦官们低着头,不敢看御花园这片狼藉。他们心知肚明,这是上回皇帝撒泼要花瓣弄的,而皇帝显然也知道这一点,她冷笑两声,“怎么,这御花园是没人打理了?朕来这散散心,看到的就是这种东西?”

    她厉声,宦官们抖动肩膀,一句话也不敢说。

    她盛气凌人,一双凤眼透出的锋芒,谁也不敢直视。地面委落的花叶凄凄惨惨,谁也不敢说这是她自己下令让宫女摘花后弄的。

    苏衾强忍着怒意,太医告诉她要克制情绪,才能渐渐康健。摄政王在听过她一番话后,并没有提出让方霭辰为她看病的意思,她早有预料,却也不强求,如今之计,还是好好调养身子。

    “柔儿,来皇姐这里。”清淡又柔软的声音,从假山那头遥遥传来,年轻的公主笑着张臂迎来她的妹妹。

    昭柔公主与昭暖公主抱了个满怀。

    撒娇声低低传来,“我只比皇姐小一点点,不要每次喊我小名呀。”

    “好,下回不这么喊你……我们去那一头,刚才听路过的宫女说今天皇上要到御花园来,我们还是先走吧……”昭暖温温声劝着还想看看御花园风景的昭柔。

    昭柔嘴里小小声嘀咕着,“本来开的很好的花,全因为被摘了……就成了这个样子……”

    “昭柔!”

    昭暖严厉地喝止她。

    姐妹俩沉默了一会。苏衾只听到昭柔说了句告歉的话,紧接着轻声说:“对不住,皇姐我说错了,你看那边的那朵花,开得好漂亮啊。”

    年轻的姐妹准备离开这里,却在下一刻听到了皇帝的声音。

    “苏昭暖,苏昭柔。”

    声线平稳,带着无法忽略的冷意,两位公主僵住了。

    她们连忙转身,面上勉强,带了笑,唤她做“皇兄”。

    “皇兄,您今日也来御花园看花啊?”

    昭柔公主意图缓解自己的紧张,然而她没能成功,嘴上还胡七八糟地说了这句话。

    昭暖公主面上难看,弯腰作揖的动作久久才起。

    年轻的帝王,站在她同父异母的妹妹面前,沉默不语。她的凤眼扫过昭暖昭柔的长相,陡然发现,她们和她一样,都有着一双凤眼。

    像极了燕获帝。

    她们站在她面前,虽然恐惧不已,却互相扶持,身有依靠。她站定在她们对面,如同一个恶人,将要撕碎她们之间的温馨气氛。

    皇帝古怪地笑了一声。

    昭柔吓得一哆嗦,她仓惶地看往身边的皇姐,见昭暖伸手握住她的,她这才安心下来。

    “皇兄,您……”

    “朕来看花。”难得的和颜悦色,苏衾贪恋地看着她们紧紧握着的手,她心下微动,只是一瞬而已,源于这具身体的渴望,贪求,登时绽破。露出纤弱、柔嫩的内里。

    她想,她在渴求什么呢?

    年轻的皇帝越发漠然,她微微笑着,笑意只在眼角,并不真心。

    ……

    摄政王从林进宝口中得知皇上往御花园去,据说还向宦官们大发雷霆,之后又遇上两位未出嫁公主时,他皱了皱眉,担忧两位无辜的公主因为皇帝的古怪脾气而遭受委屈。

    苏曜对于两位自幼长在宫中的公主,有几分怜惜,看到那两个相互扶持长大的侄女,他就忍不住将她们与燕获帝对比,再与苏卿对比。

    相互对比之下,就可以看出苏卿与燕获帝有多相似。

    苏曜再度于心中厌恶地想,果真是流着燕获帝血缘的皇帝,他生下的女儿倒都是性格温良,不管是已经出嫁的长公主,还是两个不打算出嫁的公主们。

    只有流着燕获帝血统的男子——唯一的傀儡皇帝,继承了他暴戾残酷的性格。

    步履匆匆,苏曜担忧两个公主因皇帝发怒而受到牵连。等他到了御花园,看到的一幕却令他震惊。

    那位苍白羸弱、性情怪异的少年皇帝,望着两位公主离去的背影出神。她没有发怒。那两个公主也并未被为难,只是她看起来瘦得更加厉害,站在日光之下,仿佛一簇柴火燃烧过的灰烬。

    他看到了她脸上的表情。

    平静冷淡,漠然之中,带着嗤笑。

    她没有注意到他的到来,于是他听到了她的自语,他明白她在嗤笑谁了。

    是她自己。

    “昭暖昭柔,连字都有一样的。”

    “……若是他还活着,朕应当不会……”

    苏曜以为她说的是那位十六年前去世的小公主。

    所有人都这么以为。

    他踱步上前,打断了她的自言自语。

    “皇上。”

    一切虚影破碎。

    苏衾转过身来,她对上了苏曜的眼,那一句“皇叔”尚未说出口,她便在众人惊慌失措的表情下,落入了一池冰冷的水中。

    作者有话要说:

    苏卿是一个坏人,虽然可悲但是也是真的可恨。

    这个世界不好写,我自认为三观还比较正常(不许杠我QAQ),所以苏衾若是杀人……尺度应该就是普通的皇帝下旨杀人那种,但是“杀人如麻”等等坏名声还是会在的……

    总之你们看我写,大家友善讨论。

    除了一点,不能攻击我之外,其他的都随便你们说(努力直起腰板试图大声嚷嚷)

    地雷感谢表明天发,今天用的是手机发文,不太方便复制黏贴啦。

    章节目录 53.反派女皇(4)

    坠入水中的那一刻。苏衾感受到衣袖被抓过的紧绷感, 在呛水以前,她看到了苏曜微皱起的眉, 他疾步上前, 手留在半空,没能抓住她。

    池水冰冷。

    五爪蟒袍浸透了湿腥的水, 她的身子变得极为沉重, 苏衾在浑浊的池水中,微微睁开眼,她的眼被日光刺破, 她难忍地流下泪来。然而一时之间,竟也分不清是泪还是水。

    宦官们下水将她救出后,苏衾还是清醒的状态, 只是她的模样看起来更加糟糕了。

    苏曜不远不近抱臂看着她,年轻的君王湿漉漉的眉眼染上了憔悴的苍白与怅然, 她咳嗽着,眼尾的红晕深深,胸腔起伏不定, 难忍的剧痛蔓延。她长发乌黑,玉冠跌落, 襟领敞开, 露出一段细腻雪白的脖颈——苏曜感到些许荒谬,他凝视她毫无突出的脖颈,没有男子该有的模样。

    但她分明是个男子。

    他眸中闪烁,一直以来对她不肯娶妻的猜测也多了几分可信:怕是她先天有疾, 阳强缺失,才会在旁人提出让她纳妃时,有着那样的反应。

    他这厢思绪万千,嘴上却也关切道:“陛下,你还好吗?”

    又高声让宫女寻来太医,为落水的皇帝看诊。

    语罢,苏衾那湿漉漉的、饱含痛楚的眼神朝他看来,苏曜听得她口中呛咳,眼睫低垂,阴郁迸发,她脆弱易碎地站定在他面前,面无表情地试图张口说话,却在下一刻,再站不稳了。

    她膝盖一软,将要摔倒落地。苏曜先一步察觉到,他收了脸上的漠然,匆匆上前扶住了她。

    到底是不忍看她就这么昏倒在地,苏曜皱眉,低声询她:“陛下?”

    年轻的皇帝冰冷的面颊落在他的掌心,长睫划过,吐息灼热。潮湿的衣摆垂在地上,洇湿一片黄泥。他低头,只见她已经人事不知,面上犹豫片刻,最终决定将她横抱起来,大步往皇帝的寝宫走去。

    宦官宫女们惊愕地看着这一幕,很快又垂首不敢再看。他们生怕因看到这一幕,被醒来的皇帝知晓。

    ……

    怀中的皇帝身量高挑,却瘦得吓人。苏曜将她放在龙床上,唤宫女为其换下衣物时,宫女却跪下哭诉说她不敢动手。

    “陛下,陛下不准奴婢为他更衣……陛下厌恶别人碰他,奴婢不敢动手。”宫女们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连眼泪都是掉得警惕、戒备的,她们低低声说,颤声微微,抽噎不止。

    苏曜:“那来个太监替圣上更衣罢。”

    宦官们也面面相觑,根本不敢上前,一个胆大的,颤声作揖道:“陛下从不让奴等侍奉跟前,奴等不敢轻举妄动。”

    苏曜深深皱眉:“陛下这是什么毛病?”他望了一眼跪在地上一片的宦官宫女们,也不想为难他们,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将衣物呈上:“我亲自给他换。”

    床帘落下,檀香袅袅。

    苏曜替苏衾换下衣物时,根本没想太多,他替她扯下衣襟,雪白皮肉就从湿透的布料中露出来。苍白到一戳就碎的肌肤,他还没将她的龙袍换下,一双乌黑冷森的眼就倏忽睁开,他顿觉肩膀被重重推搡,那力气极大。苏曜大惊,不察之下,差点被推开。好在他定稳了,旋后对上苏衾张皇失措中,饱含戒备、冷酷的眼神。

    她的面色坨红,沾了水珠的眼睫,掩盖不住那双眼珠里的惊慌。苏曜疑心自己看错,他手掌还落在她的雪白锁骨上,男人的体温极热,热得苏衾眼中蒙上了一层泪。

    “滚!”

    冷酷无情,却毫无威慑力的怒喝声。

    苏曜登时被气笑了,他压低身子,目露威胁,吐息温热,“陛下,再让臣滚,你这一身潮湿要怎么办?”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便一鼓作气替她将衣领扯下了。

    衣领散开,花苞绽放。

    上身完全赤*裸,雪白、殷红相互映衬,美得不像是一具男人的身子。苏曜只是愣了一刻,他将干爽的衣物兜头给她罩进去,拽着她的手极度粗鲁道:“穿上去。”

    手掌难免碰到她的面颊,触手冰凉,下一刻又是温热。

    哽咽已经从苏衾的喉间泄漏,她眼中热泪渗出,沾湿苏曜的手掌。

    她的皇叔看着手心的潮湿,蹙眉,“你哭什么?”

    苏衾眼泪更多了。

    她哭起来也未曾有泣音,双眸紧闭,泪水涟涟,比被浸透的衣物还要潮湿,锦衾也要被她的泪水湿透。

    “陛下,你究竟在哭什么?”苏曜凑近她,低语。

    床帘拉下。明黄色的龙床上,只有他们二人。

    苏曜在她身边,未曾触碰她的肌肤,他目光深深地看着她,看她在落泪时疼得蜷缩起来的手脚,听她口中继续喃喃——

    “滚。”

    “朕不需要你的帮忙。”

    他没有滚。苏曜当然不会滚。

    他伸手握了握她冰凉的手,搁在她的胸口,让她自己把扣子系紧。旋后,苏曜惊觉她的手比他的小了足足一圈,这不该是一个少年人的手掌尺度。不过他没有想太多,前几刻见过她的赤身裸*体,那分明是少年人模样。他怎么可能怀疑她有什么不对。

    上衣是穿上了。苏曜挑着眉,他心中泛出了奇异而嘲笑的情绪,“来,皇叔替陛下换下裤子。”

    苏衾努力挣扎,她瞪大盈满泪水的眼,在他伸来的手将要碰到她的肌肤时,发出一声幼兽惊恐又痛苦的悲鸣。

    苏曜置之不理她的挣扎,对于一个年轻力壮的男人来说,她的力气小得很,轻轻松松就能压住。摄政王说着话:“陛下请安分点,你的宫女太监们不敢来给你换寝衣,也就只有臣胆敢触碰陛下的龙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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