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帝王的无奈

    清明时节，沈复约摸这有些日子没有去上阳宫面圣了，许是因为沉忆的缘故。他特别害怕她看到自己。

    “今日清明，果然是雨纷纷。”沈复站在廊下看着顺着屋檐滑落的雨水，打在地上，合奏出春日的乐曲。

    沉忆此时正配顾成璟在殿内，在他一旁替他磨墨。雨水落地的声音，如大珠小珠落玉盘一般。

    顾成璟和沉忆都听到了这声音，沉忆停下了手中的伙计走到了窗边，轻轻推开了窗，雨景映入眼帘。

    然后不声不响地回到了顾成璟的身侧伺候，一句话也不多说，只管做着自己的事情。

    “你倒真的是懂事。”

    “如今虽然是春日，只是今日清明，陛下喜欢听雨也不能吹太久的风，难免着凉。”

    顾成璟手中的笔顿了顿，沉吟“过一会你就把窗户关了吧。”

    “是。”其实这么多天沉忆也多少发现了，顾成璟确实是一个好皇帝。

    虽然疑心重，但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婢而已，哪里会对他造成什么威胁？她能看得出他对素心是真心实意，也能看得出这个君王的孤独。

    可她只是看客，只能看着。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这是他身为帝王所要背负的责任、他生来，就注定是孤家寡人。这样的人，你可以给他忠心、给他信任甚至生命，可是偏偏不能给真情。

    最是无情帝王家。

    “你出**Y_Q_Z_W_5_C_O_M**神了。”顾成璟冷冷地提醒。

    “奴婢知错。”沉忆低头。

    “你瞧着朕像个好皇帝吗？”顾成璟问道。

    沉忆疑惑地看着他，他依旧专注于批阅奏折，也不抬头，她放下墨条，沉思了片刻，方道“依奴婢看，陛下是个十足的好皇帝。”

    可你不是个好人。沉忆心想。

    顾成璟失笑，放下笔，抬头，端详着面前眼神坚定的沉忆，淡淡地说道“你这个样子，和她很像。”

    沉忆咬了咬唇，她知道，顾成璟口中的那个人是素心。

    可她就是她，谁也代替不了。

    “陛下说得可是贤妃娘娘？”

    “是，你怎么知道的？”他...........y......Q.....Z........W..........5..........C........... O........M..............言...............情.........中...............文..........网...又提起了笔。

    “宫里人人都知道陛下最宠爱的就是贤妃娘娘了，奴婢也是斗胆猜的。”

    “其实你和她很不一样，她没你聪明。”

    沉忆哭笑不得，不知道他这是夸自己还是说自己心思多，于是轻轻笑了笑“贤妃娘娘能得盛宠，定然要比奴婢聪明地多。”

    “她书的确读的比你多不少。”顾成璟深以为然，于是又有些遗憾地说道“就是脑子不太灵光。”

    沉忆偷偷看着，顾成璟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嘴角是带笑的。或许素心和他在一起才是最好的选择，爱一个墨明轩，太悲伤了。

    “陛下说得极是。”沉忆颔首。

    顾成璟觉得好笑“你又没有同她说过话，朕说什么都是对的？”

    “陛下是奴婢的主子，主子说什么当然都是对的。”

    “莫要这样说，朕不介意你说心里话。”

    “嗯。”沉忆点了点头。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沉忆便去关上了窗户，雨依旧淅淅沥沥地下着，从前她明明不喜欢下雨天的，可是这时候听雨声，却觉得无比悦耳。

    若是那日她去文渊阁能见到他就好了，这样或许自己还有机会……

    只愿岁月静好，盛世清平。相守一生，相伴一世。此刻她突然有这个想法，自己想了那么多，却还是无法回避自己喜欢他的事实。

    沈复，我喜欢你。她心中默念，嘴角勾出一抹笑容。

    你听到了吗？

    “这雨声真是好听，春天，就快结束了。”素心坐在房里，难得心情有一丝好转。

    墨明轩走不过是两个月前的事情，却遭遇了那么多的变故，现在她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求，这是她的宿命，她认命了。

    沈复偏偏挑这个时间来给素心诊脉，其实他所为他事，只不过是寻个由头罢了。

    “参见贤妃娘娘，微臣特来给娘娘您把脉。”沈复作揖。

    “原来竟是你，许久未见。”素心抬头看了看他，有别过头，冷冷说道。

    “臣不过是来看看您。”

    “你还记得我啊。”

    “我替他来看你。”

    素心苦笑“你觉着……我这个样子，他愿意看到吗？你如今登门，恐怕不仅仅是来看我吧？”

    沈复笑道，抬头，眼中溢出不一样的光芒“微臣来是有求于娘娘。”

全本小说尽在乐读小说网！乐读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