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想宜妃也喜欢往朕这里跑了，这些日子政事繁多，朕以为宜妃会懂事些。”顾成璟嗤笑，眼中带着怒意和不屑，更多的事寒冷。
彻骨的寒冷，沉忆慢慢走向他，站在他身后，像极了被他护在身后的人。
宜妃咬了咬牙，昂头看着顾成璟“臣妾只是担心陛下罢了，陛下就算是处理政事，也应该休息，莫要被人蛊惑。”说着便狠狠地剜了沉忆一眼。
顾成璟冷冷地瞧着他，眼里说不出的高深莫测“朕的事情，什么时候要宜妃过问了？”
“臣妾生产之后，陛下极少踏足承乾宫。”
沉忆一怔，像是看到了那天长街上的顾成璟，可是此刻的他不一样，带着帝王独有的、不可一世的威严。
那一刻，其实他是自己。
又看向殿外，站在宜妃身旁的杭景宁，恨恨地看着自己，带着她的愤愤不平。
“你这个样子，很像是怨妇。宜妃若是愿意在这里站着，那便站着吧，朕还有事。已经是为人母的人了，行事还这样。”
顾成璟轻飘飘地撂下一句话就转身回了殿内，越过发呆的沉忆。
沉忆心道：这个宜妃恐怕是没有安生日子了。
毕竟她在这里吃了闭门羹，难免被人笑话。
“沉忆，把门关上。”顾成璟走到殿内时传出话来。
回过来神之后，她便连忙上前关上门，最后一点光芒被遮住的时候，她看到了杭景宁**Y_Q_Z_W_5_C_O_M**幽怨且厌恶的眼神。
“看什么呢？”书案上重新提起笔的顾成璟，淡淡问。
“没什么。”沉忆走近，站在一旁。
“日后若是有人来，不要总是瞻前顾后的。”
“今日劳烦陛下了。”
“不觉得朕刚刚很吓人吗？”顾成璟笑问。“朕一向如此，只是你没见过罢了。”
沉忆可以想象出，在朝堂上面对大臣们的唇枪舌剑，顾成璟是怎样的从容不迫、无动于衷。
他是被逼**Y_Q_Z_W_5_C_O_M**无奈的，可是明明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他。
“可能贤妃就是这样被朕吓跑的。”顾成璟自嘲地笑着，沉忆思考了片刻，方是开口。
“奴婢认识一个人，他让奴婢知道，其实有时候活着并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也会有人在身后陪伴你、守护你。更何况，您是天子，是百姓口中的圣明君主。”
没错，是沈复，无论他在或不在，每次一有事情她都会想起他。
最近宫中的流言蜚语自己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愿意在乎。
因为她知道，顾成璟不会对自己有其他的心思。因为一颗心，只够装下一个人。
“你这一番话，说得朕倒是喜欢。”
沉忆低头小声笑道“若是换做别人，陛下恐怕会更高兴吧。”
若是素心这样对他说，他恐怕不知道要高兴成什么样。
顾成璟咳了咳，沉忆很识趣地收回了笑容。问道“宜妃娘娘还在外面等着，陛下不让她回去吗？”
“怎么？你想帮她？”
“她毕竟是您的妃嫔，陛下向来宽厚，难免会贻人口实。”况且，她自己也不想自己的罪名坐实。
万一……沈复回来，误会了怎么办？那时候自己真的就百口莫辩了。
顾成璟喊来王实，轻轻地说道“让宜妃回去，不然，朕对她可就要不客气了。”
“是。”王实点了点头，临走的时候意味深长地看了沉忆一眼。
心中腹诽道：难不成陛下瞧上了她？不可能啊！
沉忆丝毫...........y......Q.....Z........W..........5..........C........... O........M..............言...............情.........中...............文..........网...没有畏惧的样子，对上他的目光，朝他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你打什么哑谜呢？”
“没什么，奴婢给陛下拿些宣纸来。”
“朕对你的确没有那个意思，你不要误会。”宫中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还是怕沉忆会多想。
这些日子，他隐隐觉得，沉忆这个人，十分怕事的样子。
其实他没有看到的是，她并非是怕事，而是不愿招惹是非。若是真的有人对她不利，她一般是不会心软的。
她可怜别人？那谁来心疼她呢？如今沈复不在，她连唯一的依靠都没有了，她还想着等他回来。
“奴婢心中有数，陛下对贤妃娘娘一片真心，奴婢看得到。”
这话说得顾成璟十分舒坦，于是脸色有些好转，于是打趣道“若你是她，恐怕朕真的会对你生出什么心思。”
“奴婢就是奴婢，变不成别人，也不和别人一样。”
她记得，沈复同她说过，你和她们不一样。没有谁和谁是一样的人。
“朕不过是说句玩笑话而已，无须当真。”
“奴婢未曾放在心上，陛下有陛下的苦衷，奴婢也有奴婢的不容易，陛下说的，奴婢都懂。”
顾成璟叹了口气，不再说话。沉忆将宣纸放在案上的时候，目光漫不经心地略过顾成璟写的书法上。
“靡不有初，鲜克有终。”
于是缓缓开口“其实贤妃娘娘未曾不明白，只是不愿意明白罢了。”
顾成璟收笔的时候，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知道朕写的是什么意思吗？”
沉忆笑着点头，带着些许悲凉“世事从来难两全。”
顾成璟赞许地点头“朕给你找个师父，倒将你教的很好。”
世事从来难两全，谁能善始善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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