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江楚阑应了一声，有些疑惑他为何突然之间变得这么……温婉贤淑人|妻？对自己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转变，江楚阑表示自己很是受宠若惊。

    【当然了，昨天你替他挡下水妖那一击，倒在了他的怀里，顾燕辞就一直抱着你掉眼泪，哑着声音一直喊“师父快醒来”。】凌柒想起顾燕辞哭的模样就心疼，太可怜太悲催了。

    江楚阑有些惊讶，没想到自己昏迷了待遇那么好，他也好想看看顾燕辞心疼自己的模样啊！

    就这么一个走神，他毫无防备地喝下顾燕辞递来的那勺子药，然后……

    “噗……”江楚阑毫不犹豫把那勺药吐了出来，这是什么药啊，怎么那么苦！他觉得自己整条舌头都消失了，真的是苦到人神共愤。

    “水水水！”江楚阑郁闷到只想敲床板，真的是苦死他了，这真的是苦到齁鼻。

    顾燕辞闻言赶紧过去倒了一杯茶给他，他接过茶水不断地漱口，结果没有什么卵用，那股苦味还弥漫在他的口腔里，久久不散。

    救命啊……他后悔了，他不要喝药了。

    这到底是什么药啊，拿啥玩意儿熬的这么苦，他打死都不要喝了。

    顾燕辞也没有想到江楚阑居然怕苦，看着他皱起来的眉毛和痛苦的神色，顾燕辞也不知道该哭该笑，只得安慰道：“师父还是快些喝了吧，对身体好。”

    江楚阑忍下自己快要脱口而出的“不要”，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真实可信，“你把药放在这里吧，为师待会儿会喝。”为师待会儿会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埋葬掉这些人间罪恶。

    “弟子还是看着师父喝完的好。”顾燕辞说着又要过去端药，江楚阑在内心咆哮自己造了什么孽，肩膀破个洞就算了，现在还要喝这些摧残味蕾的东西，不活了啊！

    他看着那碗黑乎乎的东西，真的是无从下口，顾燕辞没有办法，无奈道：“师父，你身上的余毒没有清，喝完这些药会好些。”

    自家小弟子都这么说了江楚阑还有什么理由推脱，于是，他带着壮士断腕的决心，端起那碗可怕的药，一口闷！

    苦死个人了啊啊啊，江楚阑觉得自己整个嘴巴都在抽搐，舌头发麻，他这辈子都尝不出其他味道了。

    顾燕辞一手接过药碗，一手递来茶水，江楚阑漱了口才好受一些。

    “是弟子让师父遭此劫难，是弟子的不好。”不知道为什么顾燕辞突然开口说这个，眼眸低垂看不清眼里的情绪到底是什么。

    江楚阑突然想起了凌柒的话，它说自己昏倒的时候顾燕辞一直抱着自己哭，可能是吓到了吧，毕竟他也只是个十三岁的孩子。

    江楚阑右手伸了过去，一把掐住了顾燕辞的脸颊，动作很轻地扯着他的脸，笑着说：“说什么胡话，你既然是我的弟子，我自然要护你周全，哪里来的什么好不好对不对。”

    顾燕辞听见他的话，有一瞬间愣住了。脑海里浮现昨晚的场景，那只水鬼锋利的手朝他抓来，他无法躲开，以为就要自己死定的时候，但是一抹莹白色的影子挡在了他的身前。

    他看见那只手掌穿过了他的肩膀，鲜血顺着那只手在流淌，一滴、两滴掉落在自己的面前，汇成了小小的一滩。

    他没有想到江楚阑会救自己，真的没有想到过，以至于江楚阑倒在自己怀里的时候，他仍旧是没有想明白，江楚阑为什么要救他。

    他不明白，江楚阑是知道自己有阴蠡的，哪怕那个时候他不救自己，他受下那一击也不会死掉，可江楚阑为什么还是义无反顾地救他？

    现在江楚阑说，只是因为他是他的弟子，所以他要护自己周全。

    真的，只是因为这样吗？

    他不知道这个披着江楚阑壳子的人想要干什么，是想利用自己？还是毁掉自己？

    之前的他一直困惑着，想要知道他做这一切的目的，但是他找不出来。

    眼下看来，他似乎对自己没有恶意，他为何不能像当初接纳江楚阑一样接纳他？

    如果真心再次被人践踏，便当他还了那日恩情，谁也不欠谁。

    江楚阑看着顾燕辞的脸色有些奇怪，本来想问问他是否身体不适，可顾燕辞似是掩饰什么，匆匆忙忙地收拾好药碗就退下了，留下江楚阑莫名其妙。

    晚上，顾燕辞照旧端来一碗黑乎乎的药，江楚阑百般不情愿，但一听是顾燕辞自己花了好几个时辰熬的，他就蛮横不起来了，端起药乖乖地喝了个干净。

    当他苦到眯着眼睛，把药碗递给顾燕辞的时候，突然有个什么塞到他的嘴巴里，他下意识地尝了一下，甜甜的。

    一睁开眼，就看见顾燕辞手里一大包糖莲子，眉目间有些小心翼翼，问：“师父，这样是否好一点？”

    江楚阑嚼了嚼自己嘴里的糖莲子，苦味慢慢消散，渐渐被一股清甜取代，好像……没有那么苦了。

    挺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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