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莫小姐介绍内室环境，我出来奉茶水。”

    险些绊倒了？

    扶上了？

    还、还给介绍内室环境？

    这还得了！

    孟扬也顾不得陶安的反应了，把衣袖从陶安手里扯了出来，“哎呀，我不跟你说了，老板还在等着我的茶水呢。”

    “等等，”陶安再一次拦住了他，“我去，我去给他们送。”

    孟扬简直欲哭无泪，陶安流露出的这可怖的神情，瞧着不像是去奉茶的，倒像是去送毒药的。

    贰拾壹

    此时，殷定刚陪莫灵韵走完整个内室，才坐下，莫灵韵便兴致甚高地说道：“殷教授您这内室看着虽不大，可这一砖一瓦，一桌一椅，无不体现出设计者的用心呢，”说着，她看了看满地的书籍文献，没忍住轻轻一笑，“不过您如果可以稍微收拾一下，那就更好了。”

    殷定听出了莫灵韵言语中的促狭之意，素来端方自持的脸上罕有地流露出了一丝尴尬的神色，“前些天研究西周历史一不小心便为之沉迷了，实在抱歉。先坐吧。”

    他先将放到凳上的几本书收拾了一下，又将桌上堆放着的挪了挪，艰难地扒拉出了一片小空位，用以放待会要上的茶。

    坐下后，他先关心了一下莫灵韵的近况，紧接着无意识地就与她天南地北地聊了起来。

    莫灵韵不愧是殷定最得意的学生，就算是聊起殷定最喜爱的明史，聊起他又爱又恨的张首辅，她也能就着他的思路侃侃而谈，对自己不懂的地方虚心求教，自己早已掌握的又敢举一反三，提出新的疑问来。

    比如她一方面肯定了张居正对万历年间的贡献和要求万历皇帝勤俭治国的理念，但一方面又对张居正任用亲信、贪污受贿的行为嗤之以鼻。

    她一时觉得张居正不是个好官，可他确实为大明朝鞠躬尽瘁，积极推行新政，与万历皇帝一同创造了大明朝经济最繁荣的十年；她一时又觉得张居正是个好官，可他也联合太监冯保排除异己，将大明朝牢牢地把持在自己手里，就连皇帝太后也不得不对他言听计从。

    最后，殷定听了莫灵韵的想法后，温和一笑，“评价历史人物不能那么片面，所有的人物都曾活在他们的那个时代里，有血有肉且灵魂鲜活，他们都是立体的，而且……”

    “叩叩——”

    突然的敲门声打断了殷定未竟的话，他只好暂且按捺住自己满心想要深入交流想法的念头。殷定这时才注意到，他与莫灵韵一时聊得投入，没发现孟扬竟还没上茶，他皱了皱眉，“请进。”

    殷定刚想不痛不痒地斥责孟扬几句，却在看到来人后，难得地噎住了。

    如果是这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来上茶，确实会被耽搁得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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