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欲知垂尽岁，有似赴壑蛇;修鳞半已没，去意谁能遮。

    况欲系其尾，虽勤知奈何;儿童强不睡，相守夜欢哗。

    晨鸡且勿唱，更鼓畏添挝;坐久灯烬落，起看北斗斜。

    明年岂无年，心事恐蹉跎;努力尽今夕，少年犹可夸。(来自宋朝苏轼的守岁)

    除夕的夜，雪早已停，露出了很久没有出现过的星星，稀少的星星在天空中闪烁，就像调皮的孩子眨着眼睛。

    除夕的晚上亦称守岁，熬夜迎接新一年到来的习俗，也叫除夕守岁，俗名“熬年”。

    这一天晚上的饭要吃到深夜，墨寂修却是在开宴之前出过面后就回到了言风楼，那里早已备上了一桌子的酒菜。

    呈风站在窗户边，看着远处绽放的烟火，美不胜收。

    墨寂修来到楼上，就看到背影有些寂寥的呈风，眉头微蹙，从一旁的屏风上取下大氅走过去披在他肩上，“夜风清凉，站在窗边怎么不多穿一点，若是病了，后天谁陪我去边关？”

    呈风回过身看向墨寂修，那双星目里流露出的是以外都没有过的依恋，“王爷，呈风在想如今的一切都好飘渺，从死士堆里被王爷选中做了近侍，幻想了和王爷以后的日子，甚至想要独占王爷的心思日渐越深，呈风不是个称职的下属。”

    墨寂修静静的听着，看着呈风那双颊带着少有的红，才哭笑不得，这个连喝杯梨花酿就醉倒的人怎就独自一人喝酒了？

    看他这似清醒又似迷朦的神情，墨寂修脸上的表情有些诡谲莫测，莫不是呈风只沾了点酒就这样了？

    墨寂修轻叹，将他拥进怀抱，“呈风，你要记住，我是为你而来，生而为你;但若是有一天我离去了，你就把我忘了，知道吗？”

    呈风伸出手抓紧了墨寂修的衣服，他的声音带着脆弱地悲伤:“呈风离不开王爷，也忘不了王爷，所以若是有一天王爷不要呈风了，就赐呈风死，好不好？”

    墨寂修怔了怔，眼里流露出翻滚的汹涌，我怎么舍得你死啊？笨蛋！

    “呈风……”墨寂修将呈风搂得更紧了几分，“你会好好活着的，只要我在的一天，就不会让你有事。”

    而回应墨寂修的是绵长的呼吸声，呈风竟已经熟睡了过去。

    一腔情意仿佛对着空气诉说，墨寂修一时间又好气又好笑，他将呈风打横抱在怀中，向软榻边走去，轻柔地将他放在榻上，看着呈风的目光，甚是柔和。

    他低头在呈风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然后走至桌边慢慢地吃着已冷的饭菜，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墨寂修看了眼窗外的烟火，目光悠远。

    以往过年，就只有小妹和他俩个人，简简单单地吃着饭菜，显得有些单调寂寞;而如今，亦是两人相处，纵然陪他吃饭的那个人正在睡梦中，墨寂修却发现温馨至极，就连入口的饭菜都不觉得冰冷得难难下咽了。

    或许，这便是所陪在身份的人不同，心境才会不同。

    ……。

    暗影卫所住的小院小叫竹院，院子后面有着一大片的青竹，所以由此得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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