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沈言看着他那浅淡的笑意，眉头微皱，一脸嫌弃，道:“不想笑就别笑。”
清沐的笑脸微微一僵，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公子可真会开玩笑。”清沐笑得有几份牵强。
沈言不自觉翻了个白眼，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已知我的身份，清沐公子，坦诚地说，我很同情你。”
“我有什么好同情的？”清沐笑得凉薄，眼底厌世的情绪深藏。
沈言行走过去，坐在他的对面石桌旁，自己伸手斟了杯茶，“天命之子，最后也归于天命，我以为你这二十年来已经将这件事看透了，原来你也不甘于天命。”
“天命何解？我不过才二十，知人间百味，从小拖着这残破的身体，有时候也会想为什么会是我？”清沐敛下眉，“看着谷里的师兄师弟和师妹都那么健康，我也想习武，也想和他们一起熟悉药理，可是我却不能。
因为我的身体太弱了，对一件事注视太久就会脱力。
你说，我这样的**Y**Q**Z**W**5**C**O**M**人活着到底为了什么？”
沈言轻抿了口茶，看着那眉宇间尽是愁苦的清沐没有说话，或许连他自己也没有什么答案，这世上无常的事太多，谁又谁理解得了谁的苦楚？
而清沐仿佛也没有期待着沈言给予他答案，伸手拨了拨琴弦，道:“你来此的目的我知道，你想知道的结果我亦不能告诉你，但是我却能告诉你一件事，做你以为对的事，但还是要减少杀戮。”
沈言眸色看似清润，却蕴含一片冰凉，“纵然我业障缠身亦于惧天地鬼神，若神挡杀神，鬼阻弑鬼！”
清沐看了眼竹林外，道:“为了他？值得？”
“这并不是值不值得的事，而是我愿不愿意为他守一片净土关系。”沈言几口将手中的茶水喝下。
清沐道:“那怕这样再也回不去？哪怕这样你会被吞噬？也在所不惜？”
沈言一愣，道:“纵然天地无我，只愿他能安乐。”
闻言，清沐手指忽然将琴弦勾断，他愣愣地看着认真而无畏地说出这话他沈言，眼底闪过一抹羡慕，任由手指血珠外冒。
在这个世间上，若有一个人能全心全意为他这样付出，想必他就算在二十五岁后死去也无憾了，可惜，他命定孤寂。
“愿你如愿。”清沐低低的笑出声，“那个人是幸运的，因为有你，他的命运早已更改。”
沈言颔首，“有你这句话在，我便放心了。”
说完，便起身往竹林外走出。
看着那走远的身影，清沐脸上的笑意早已收敛，他低喃:“不过是个意外牵扯进来的异魂，最后也会回到异世，在这三千红尘中，最幸运的莫过于被他所护之人。
而我，不过是天命的弃子，注定会消散在这红尘之中，到那时候谁又会记得我这么一个人？”
风轻轻地吹起，那凉意让清沐失神，他想，这个世界的命数早已注定，如同他逃不过天命。
命运，不过是种奇妙的东西。
……
沈言一出竹林，便看到那坚毅的背影，那无数次在他心里描绘过的身形，想到有一天他真的只会出现在他的心里，沈言觉得连呼吸都那么的困难。
似听到身后的声响，呈风回过身来，那刚毅的脸廓有些软化，“王爷。”
沈言掩下眼底的焦躁，唇角勾起，笑意温润:“我们走吧，我已经得到想要问的了。”
呈风依言地跟着沈言出了院落，只是在在踏出院落时回身看了一眼竹林，星目沉沉。
沈言在越城停留了两日，等来的不是月铃那煞神，而是墨寂修的师兄花尧。
花尧的身边还跟着一个身着锦衣华服，面相普通的男人，那人唯一的亮点便在于他的那双勾人的桃花眼。
沈言却觉得那双眼里的神情总让他那么熟悉，可是他一时间又想不起那神情从那个人的身上看到过。
而且那个男人看花尧的眼神充满了占有欲，尤其是在花尧朝他扑来时，那男人看他的眼神充满了警告和冰冷。
“阿修，你都不知道我这些日子过得有多不好，你都不知道我有多么的想你。”花尧夸张地哭诉着。
沈言看着他那做作的表情有些无语，在墨寂修还未出现时，他听着花尧叫他阿修还不觉得有什么，但自从和墨寂修本尊撕破脸后，怎么听都觉得那么不舒服，他做那么多事都给人做了嫁衣，怎么都令人不爽。
“呵呵，我怎么发现你长胖了一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没回来是跟你身后那个野男人跑了，说好给我炼制解药的事恐怕早已抛到爪哇子国了吧！
闻言，花尧面露惊恐，声音也拔高了不了，甚至是还有点破音的节奏:“什么？阿修，你说我长胖了？怎么可能？”说着用手量了量自己的腰，又道:“没觉得长啊？”
呵呵，沈言第一次觉得这两个字如此实用，正合了他现在的心情，怎么无论什么时候他都觉得这人怎么犯蠢呢？
那个男人将花尧揽进怀里，低声道:“你没有长胖，依旧那么的纤瘦。”
花尧眼睛一亮，“真的？”
那男人顿了一会后，道:“真的。”
听言后，花尧彻底松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还好没有长，我好不容易为了大师兄瘦下来的呢。”
沈言:“……”好蠢，在一个对他有意思的人说这话真的好么？没看见人家脸都绿了吗？
那男人:“……”很好，在他身边这么久了还在惦记着别的男人，真以为他不该拿他怎么样吗？哼！
场面有那么一瞬间地诡异，沈言伸手揉了揉发疼的额角，他看向花尧道:“我奉命去边关镇守，正打算出发，在此就和你拜别了。”
“啊？”花尧满脸失望，“阿修这就要走啊？我们才刚刚见面呢？怎么就不再聚聚？”
不，我一点儿也不想和你待在一起！沈言在心里回了一句，然后面带轻笑:“圣意难违。”
花尧嘟囔着嘴，“墨栖景不是最疼你吗？怎么舍得将你流放到那么寒冷之地？”
沈言只是看了他一眼后，便没有回答，因为他发现了一件更加有趣的事情。
等三十五章
沈言从未有想过，墨栖景竟然附身在了那个样貌普通的男人身体里，他那蛇形耳环也因他得以重生而破碎，所以之前让他们去查找的方向是错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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