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

    江白忍不住在心里咒骂了一句。

    夜越来越浓，原本应该是最安静的深夜，实际上却是越来越热闹。

    维切斯身后，有忠心的手下忍不住上来劝维切斯：“老大，我们还是离开这里吧，坐在安全的地方看监控也是一样的。”

    维切斯摇摇头，风轻云淡地表示：“不，不一样。上次我玩的很开心，但总觉得缺少了什么，这一次我可不能再有这种遗憾。我大费周章给他准备这么一出好戏，如果不能临场近距离观看，那还有什么意思。”

    维切斯侧过脸，看向自己的手下：“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那副画面了。他现在到哪了？”

    手下低头看了一下手上的平板，屏幕上分布着十六个分框，涵盖了整个区域的各个方向，绝对没有死角：“暂时没看到……啊，出现了！”

    赶忙把平板交给维切斯，还贴心地帮维切斯将那个出现顾钟鸣身影的分框放大，占据整个屏幕。

    算不得有多明亮的橙黄路灯下，顾钟鸣正缓步走着，看上去真的是孤身前来，没有带任何人。

    顾钟鸣很快就注意到了藏在黑暗角落里的摄像头，他像是通过摄像头就能看到维切斯一样，俊毅的脸上满是冰冷的寒意。

    维切斯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发出故意的惊叹声：“呜哇，好可怕！”下一秒，神色冷漠地吩咐下去，“可以给他准备开胃小菜了。”

    维切斯所谓的开胃小菜，就是——故意给顾钟鸣安排了几个人，其中一个人身上带着枪，枪里没几发子弹，但是对于顾钟鸣来说，已经够用了。

    维切斯看着屏幕里发生的一切，期待地呢喃道：“捡起来吧，捡起那把枪，你需要它的。”

    很快，他的脸上浮现出笑意：“没错，就是这样。”

    到现在为止，一切都在按照维切斯的预期发展。

    随着特效化妆师的一句“好了”，维切斯抬头看向面前镜子里的自己，满意地左看右看：“可以。你可以带着人离开了，时刻准备接应。”

    “好的！”特效化妆师动作迅速地收拾好桌上的一切，带着自己那几个人赶紧离开。

    维切斯挥挥手让其他人都先出去，慢悠悠地开始脱衣服，此时平板上的监控画面显示，顾钟鸣已经走到关着江白的仓库附近，只需要再转过几道小岔口。

    “比我预期的要快，这么心有灵犀吗？”

    维切斯加快手上穿衣的速度，突然有些恶劣地笑起来：“你能这么快找到关他的地方，到底是跟他心有灵犀，还是因为……跟我啊……”

    无人机从天上飞过，扫描着下面的影像。

    有人注意到这一意外情况，赶紧报告给维切斯，维切斯嫌弃地撇撇嘴：“原来是因为这个。”

    ……

    仓库的门突然打开了，江白还来不及做反应，他身边的那帮人就拥着他一起跑向外面，混乱中，江白被他们强行带到了外面。

    在江白视线前方，出现一个缩在角落的身影，像是突然被卷入这场危险的局外人，显得格格不入。

    随着他们从仓库出来，江白直到这时才注意到一件事，那就是之前维切斯带人进入仓库的时候，故意拉走江白的注意力，除了那些站着的人外，他们分明还带了一个人进入仓库。

    因为维切斯身上的血迹味道，所以江白以为空气中的血腥味是那时候带进来的，也就没有多加怀疑，现在才意识到，仓库里那一直没怎么消散的血腥味，其实不是来自于维切斯，而是这个人。

    那人似乎受了重伤，低垂着头，任由维切斯的两个手下搀扶着，被掩在人群后面准备逃离。

    当看清那人身上穿的是什么，江白愣住了。

    ——那是他之前换下的衣服。

    ——光从现在这一眼看的话，这个人也太像自己了吧！

    江白还在震惊这一点，很快，他就在余光看到了顾钟鸣的身影，来不及高兴，身边的那帮人将他拉扯着一同往后退，江白想要叫喊出声，才勉强发出一个音节，喉咙那里就传来刺痛的感觉。

    ……如果强行叫出声音的话，自己恐怕是会先被刺破喉咙。

    ……该怎么办啊！

    江白正在焦急想着，突然发现所有人都停了下来，他们防备着逐渐走近的顾钟鸣。

    顾钟鸣的手上拿着枪，却是好像一次都没有用过，只是拿它当铁具使用。

    维切斯这边，好像人人都拿着枪。

    江白的手里突然被身旁的人塞进一把枪，一把已经开了保险上了膛的枪。

    江白不明所以地低头，然后他的身体就突然像不可控制一般，握着枪的右手自己抬了起来。

    枪口对准的方向，正是那个被假扮成江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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