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腕上的脉搏。当他感觉到细嫩的皮肉底下脉搏有些微弱的跳动之后，毫无所觉地长出口气。

    萧长殷重新坐了回去，将地上的野兔子捡起来，重新用棍子插好，目光一次又一次地落到他身上，到后面，他将插着兔子的棍子往地上一杵，搁那慢慢烤着后，光明正大地隔着火堆看着裴时。

    裴时那张精致的脸因为伤口失血过多而毫无血色，在火光的照映下，那脸色看起来也没好多少，鸦羽似的长睫在他眼睑处投下一块阴影，萧长殷看着一时出了神。

    萧长殷不否认这人皮相是世间难得一见，哪怕他那张脸上从未有过什么明显的表情，也无损他那张脸，反而让他多了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般的味道。

    萧长殷眼神往下滑了滑，落在裴时的胸膛上，素白的衣裳泅过血迹，再如何清洗也无法恢复往昔那般素白。

    他胸膛上有几处伤口，其中有一处从左肩横跨直右肋下的伤口，腰腹处也有一处不小的伤口，看伤口的颜色发黑，一看便是中了毒，而且时间还不短，最短也早于他遇见他之前便有了。

    其它便是和魔教的人厮杀时留下的。

    他那日所见，裴时胸口上的一抹血迹，并非错觉，那时候他的伤口就已经开始浸湿了他的衣裳。

    而在那之前，照顾他时，他一声都未曾提过，他身受重伤。

    第二十六章坦诚相见

    在安静的石洞内突然“哔啵”一轻响，萧长殷本能地眨了一下眼，他的耳朵里好像又响起了裴时在那雪地里一声带着轻颤的“我不疼”，以及他抱着他坠崖之后，昏迷中的裴时嘴里一声又一声，不复往常清冷声线，饱含着恐惧的“求求你”，“救救我”。

    从那一刻起，无论裴时那无欲无求的态度是装出来的还是真就如此，对于萧长殷来说已经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从他带着他一起跳下崖的时候，萧长殷就已经决定，哪怕他是别人派来的，只要这个用自己的性命挡在他面前的这个人醒来后告诉他真话，他就不会怪他，以后也不会杀他。

    可事实是，他的行为永远不能按照常理推断。好不容易清醒之后的两句话，都不关于他自己本身，而是关于他。

    只是那一刹那间，萧长殷就决定了，哪怕这个人是别人派来获取他信任，从而夺取宝物也好，还是他另有所图也罢，他都不再会放他走了。

    若是别人派来的，他日后便杀了派他而来的那些人，若他另有所图，那他要什么便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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