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无诗重新倒了一杯酒端着，眼睛望着外面的某处景色，薄唇微启，声音好听得不得了。

“从前有座山，山的某个地方有处深渊，深渊里有一条活了几百年的黑蛟，山中人烟稀少，最多的不过各种稀奇古怪的精怪，黑蛟安安稳稳地修炼着，心中只有化龙飞升九天这一个想法。”

“幸得山中宁静，灵气也充足，黑蛟九百三十九岁那年正式迎来天劫，或成龙或丧命，不过就在那一刹那间。”

“可黑蛟怎么也没想到，上天落下的雷劫没将他劈死，修炼成仙的机会却被一个突然闯入的普通人类所夺去……黑蛟半死不活地躺着，眼睁睁看着那个人将他的内丹生生剖了出来，鲜血被雨水冲刷得满地都是，那个人拿着黑蛟的内丹，踩着他的血，就那样头也不回的走了……”

“叮咚”一声，杜无诗手中的酒杯掉到垫子上，酒水洒湿了布料，瓷杯滚了半圈，碰到了木头栏杆上。

我眯着眼看杜无诗，看着他低着头，放在膝盖上的手紧紧地捏着，骨节泛白，呼吸也急促得厉害。

好像他就是那条黑蛟，就是那条被人剖丹、百年希望破灭的黑蛟。

故事讲得好的人原来就是这样吗？跟我干巴巴的讲述比起来，果真动情。

我眼皮重得厉害，撑着栏杆嘟哝着：“那条黑蛟应该很恨那个人类吧，它最后有去寻仇，然后把内丹抢回来吗？”

“……”杜无诗嘴巴在动，我却实在听不清他说了什么，两眼一抹黑，再不知世事。

再次睁开眼睛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小甲说我昨天醉得像头猪，怎么都喊不醒，回家时姐姐闻到了我身上的酒味还审问了他好久。

还好青茶阁的公子们都不会搽脂抹粉，我俩身上都没有沾上脂粉味，姐姐最后才相信了小甲编造的去酒楼喝酒的谎话。

“干得好！这个月给你涨月俸！”我拍拍小甲的肩膀，给予他以高度肯定。

小甲喜上眉梢：“谢谢小少爷。”

我点点头，背着手大摇大摆地走出门去，小甲拦住了我。

“小少爷，您要去哪儿？”

我直言：“去青茶阁啊。”

小甲为难道：“又去啊？万一大小姐再问……”

我举手发誓：“我今天绝对不喝酒，而且今天是姐姐姐夫去巡查铺子的日子，我们早点回来，不会被发现的。”

小甲还是很犹豫：“可是……”

我：“你不想你的小公子吗？”

小甲红了脸：“……想。”

小甲最后还是被我说服了，我先带着他去集市逛了一圈，给我的无诗恩人买礼物，虽然昨天他说用说话当谢礼，但我还是想买东西送给他。

我抱着精挑细选了半个时辰的谢礼到达青茶阁时，无诗正在和老板青莲下棋，青莲举着棋子，眼睛看着我怀里的东西，妖媚的脸微微扭曲，身体下意识地往后仰。

“怎么样，是不是很可爱啊？”我将怀里那只白白小小的狗狗举到杜无诗面前，在他惊讶的目光中笑得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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