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梦觉：“可你有没有想过那些在乎你的人？”

姬恨雪：“想过，然后呢？他们又不是地坤。”

方梦觉第一次发现姬恨雪的骨子里透着固执，倘若他真的打定了主意，根本没人可以再左右他的想法。

但方梦觉的心里很清楚，他绝不能看着姬恨雪走上这条路，因为这是一条死路。

两人进了后门，另有一道人影比他们先迈进去，是之前在临仙酒楼见过面的天干庚字号杀手。

“这是闹矛盾了？”殷炽打量着这二人，看起了热闹，“有什么话好好说，别一个个沉着脸。”

自从姬恨雪接了赤签任务开始，组织里除了地支杀手，排名靠后的天干杀手明显对他有所排挤，殷炽更是常常仗着自己的岁数倚老卖老。

姬恨雪慢条斯理地吐出四个字：“与你无关。”

说完，转身而去。

殷炽看着他的背影，不太高兴地沉下脸色。他说话的声音拖得老长，让人听着很不舒服，“年轻人，这路还长着呢。人最重要的是要学会收敛锐气，不要浑身都是刺。”

方梦觉接过殷炽这话：“难怪你在组织待了两年连个丁字够不上，若非阁主念及旧情，你早就该和你的老朋友一起滚了。”

殷炽：“你……”

“我？”方梦觉眼神微凛：“警告你，不要试着去找他的麻烦。否则，总有一天这里会容不下你。”

殷炽咬咬牙没吱声。

迟早会找到你的把柄。

*

两日转眼即过，等姬恨雪带着银子去找那名大夫时，那家医馆已然是大门紧闭。

旁边是一家香料铺，老板娘见他生得俊，笑着与他搭讪，“公子是来找隔壁那家医馆吗？”

为免让人看起来显得过于淡漠，姬恨雪稍微缓和了一下神色，“是。”

老板娘道：“打昨个儿起，这家医馆就关门了。”

姬恨雪道：“那里面的大夫呢？”

老板娘道：“自然是都走了。昨日有名姓方的紫衣公子买下了这家医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开门。公子你若是要寻医，还是去别处吧。”

姓方的紫衣公子……

姬恨雪道了句多谢，打算直接回去找方梦觉问个清楚。

没等他从后门进去，院内便传出一阵喧哗，听着像是有人在争吵。

“不可能，姬公子不可能是地坤！”

“你怎么知道不可能？”

“姬公子尚未分化，当然不可能是地坤。就算分化了……”李浮名讷讷道：“就算分化了，他也一定会分化成天乾。”

对面的殷炽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你一个地支杀手，帮着一个新人说话？能有什么好处？”

李浮名一激动便忍不住面红耳赤：“总之，姬公子不可能是地坤，你没有证据不能胡说。”

“呵。”殷炽冷哼一声，“不是地坤他去医馆摘腺体做什么？还有人在他身上闻到了地坤的气息，难道会有假？”

除了他们以外，院内还聚集了不少地支杀手，另外两名天干杀手也在其中。

殷炽继续道：“组织的规矩是什么？你们难道都忘了不成？地坤是做不了杀手的。”

李浮名被这话堵住，一时间找不出话来反驳。

殷炽洋洋得意：“如何？这规矩该不是我定下的吧？你们实在不信可以去搜一搜他的房间，他的房间里一定藏着隐息丹。”

“不用了。”姬恨雪便在这时站出来，表情晦暗不明。

李浮名看到他现身，顿时拾起希望，“姬公子你快说，说你不是地坤。我知道，你一定是被误会了。”

殷炽捋着胡须，看好戏似的看着他，“说吧，说了好去找阁主，看看阁主到底站在谁那边。”

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姬恨雪毫不犹豫地开口：“我是地坤。”

此言既出，在场的众人登时窃窃私语，对面的殷炽更是一副自鸣得意的姿态。他的老朋友本是天干丁字号杀手，谁知姬恨雪一来便把位置抢走，他早就看着不顺眼了。

李浮名不可置信：“姬公子，你真的分化成了地坤？”

姬恨雪反问：“地坤不可以做杀手么？”

李浮名连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就算姬公子是地坤，也照样能做杀手。”

“谁说地坤能做杀手？”殷炽冷笑道：“你们肯定连地坤都没见过吧？只要分化成地坤，就会变得柔柔弱弱，跟个女人一样。”

姬恨雪拧着眉反问他：“女人不能做杀手？”

在他看来，殷炽这样无异于性别歧视，他平生最不喜欢这种人。

殷炽：“当然不……”

话音未落，暗处飞来一支袖箭。殷炽避之不及，头发被削去几根。

“不什么？”

众人寻音望去，只见阁主和谢织罗一并走来，唯独不见方梦觉的身影。

这是姬恨雪头一次看到谢织罗出手。

殷炽见阁主来了，趁机煽风点火，“阁主，你来得正好，姬恨雪刚才承认了自己是地坤，大家都听到了。你看这要如何处置？”

阁主连看都没去看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负手走到姬恨雪的面前。

“你真的想留下来？”阁主又问了一遍这个问题。

姬恨雪一如先前那样‘嗯’了一声。

“好。”阁主道：“我可以让你留下来。”

殷炽急了：“阁主，这……”

阁主扬手打断殷炽的话，继续对姬恨雪说：“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姬恨雪抬眸与之对视：“什么条件？”

阁主勾了勾唇，仿佛一个等待猎物自投罗网的猎人，“让我标记你，从今日起，你只能做我的地坤。”

另边，方梦觉的前脚刚踏进来，正好听到这句话。

作者有话要说：姬恨雪：想得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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