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妹妹，何必呢？你这样做，最后什么都得不到的。”穆清还是关心穆云的，但是声音里，没有了昔日那种感觉。

穆云没有说话，她只抱着白氏。

她能感觉到，白氏的体温正在下降，很慢，但是，时间已经不多了。

倒是白氏，在生命的最后时刻里，看向了穆清，神情如同第一次见到穆清时候那般温柔中带着一丝小心。

那才是一个姨娘应该有的样子。

只把穆清当作是嫡女，应该恭恭敬敬去照顾，去爱护，去敬畏，永远知道，自己不应该有任何其他的想法，想一步一步成为这个将军府的当家主母。

“大小姐，妾身……此生能有大小姐照顾，十分感谢。”白氏说着，轻轻推开了穆云。

穆云没有反对，只是扶着白氏，给穆清行了个礼。

穆云知道，在白氏心中，穆清一直都是很好的，也是因为穆清，白氏才能活到今天，没有被旁人折磨死。

“最后的这些时间里，妾身什么都不能为大小姐做，但……咳咳……”白氏刻出一口血来，可并没有在意，继续跪下。

“妾身只希望大小姐余生欢愉，完事顺遂，妾身白氏，在此……别过……”

最后，白氏给穆清行了一个只有姨娘见到主母才会行的大礼。

只是这个礼下去，白氏再也没有起来……

“姨娘……”

感觉到那个身子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穆云所有的难过都再也藏不住了，扑向了白氏。

那一声，全是悲凉。

“将军府嫡长女穆清，拜别姨娘白氏！”

穆清起身，以同样的大礼回应。

这一夜，京城突如其来降了一场大雪。

那场雪很大很大，只是一个晚上，就把整个京城都染成了白色，白茫茫的，什么都分不清楚，看不清楚。

好像，一切都不存在了似的。

那些白色，和白氏院子的白布融合在一起，分不清到底什么地方是白布，什么地方是大雪。

听闻朝中边疆有事，本来不是什么大事，可是今天早晨不知道为什么，穆胤亲自请命，前往边疆。

众人都十分惊异，就算是皇帝也是大惊失色，觉得这种事情根本不需要劳烦穆胤出征，可是穆胤还是去了，根本无法阻拦。

穆胤甚至都没有回到将军府，就直接出发了，等到众人想要和穆胤再去商量一些什么的时候，才发现将军府死气沉沉，姨娘白氏竟是去了。

众人再次一阵惊呼，这才明白穆胤离开，不过是不想面对白氏离世这个事实。

只是……

他们不明白一个道理。

穆胤对白氏的感情，到底是不是喜欢。

说起来，关于这个问题，穆清都不知道的。

穆胤和白氏，太过复杂了。

穆胤本来是一个十分钟情之人，一直不想纳妾，可是后来碰到白氏，突然改变了主意，再往后，就发生了这一系列的事情来。

一切来的太过突然了。

穆清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

但好在白氏身份不高，只是一个姨娘而已，灵堂布置的极为简单，除了穆云一直守在那儿，便只有少数几个人前来吊念，却也是看在将军府的面子上。

吊念的人都走了，穆云还是一个人留在灵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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