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尔·勒布朗，”柳伟重复了一遍男人的名字，“不要跟我说，你没听说过他。”

“如果我承认没有，你会怎么想？”陆景瑜抬头看他一眼，神色冷淡。

柳伟一时无言，又来了这个表情，如同机器人一般的表情，像是生活对他来说毫无意义，世界于他索然无味。

失去桑榆，就让陆景瑜这么难以接受吗？陆景瑜都变得有些不像陆景瑜了。

柳伟心情萧瑟，但还是强撑着跟陆景瑜周旋。他不断提醒自己，眼前这个男人痛失所爱，还是不要刺激他。

“我想去看看，”柳伟同陆景瑜开口，“我并不喜欢时装周，对秀场也毫无兴趣，但这个丹尼尔的光影运用，很有趣，你知道吗，甚至有人觉得他开创了新的摄影纪年……”

“哦，我记得上一个被这么吹捧的人，现在已经糊无踪迹了。”陆景瑜言辞犀利，毫不留情，“不是我说你，你也算是这个行业的老人了，他们那一套吹捧手段，你还看不出来呢？”

“行了陆总，咱们看作品成吧？用作品说话。”柳伟一边翻白眼，一边还是把摄影集递了过去。

“拿走不想看，”陆景瑜完全不想给柳伟面子，但一看见对方胡子拉碴的脸，还是接了过来，“行，我就看看。”

他随便翻动，并不太在意，不过也看得出来，这个丹尼尔并非虚有其名，技术的确很不错，应该说是意境跟技术兼备，在美之外还有韵味，似乎是营造了另外一个世界，让人忍不住沉溺其中。

陆景瑜翻了两页，突然被一张照片吸引，看样子是秀场，一名模特正走来，她很高挑，身姿曼妙，眼神也带着淡淡的梦幻感。

“怎么了？看到你的菜了？”柳伟一直注意观察陆景瑜的表情，“啧啧，我就知道人类的本质是真香，现在知道了吧，人家水平真不错的。”

柳伟一边说，一边探头往前看，他一眼就看到图片正中间的模特，男人暗暗啧舌：不是吧，陆景瑜真看中这个女人了吗？这长相跟桑榆也不像啊？陆景瑜的取向不一直是桑榆吗？

“你能查到这是哪儿吗？”陆景瑜霍然站起，指着照片，“拍照的地点和时间，你能联系上丹尼尔吗，我要知道这场秀的所有消息。”

“不是吧？你真看上她了？欧洲妹子，成年前是仙女，但……”柳伟刚要打趣，但一看陆景瑜的表情，他也愣住了，陆景瑜这个眼神，这种活过来的感觉……上一次是什么时候，好像是得到桑榆消息的时候？但那一次是假的，对方虽然跟桑榆相似，但并非桑榆。

“你看这里，”陆景瑜迅速穿好了衣服，然后对着照片的边角一指，他拿起电话下指令，“订一趟去巴黎的票，立刻马上。”

陆景瑜已经无暇同柳伟解释了，而柳伟也无暇同陆景瑜交流，现在他也看出不对了。这个照片拍的虽然是那个欧洲模特，但入镜的却不止她一人，在照片边角的地方，还有几道身影入镜，有正在上场的模特，也有下台的，其中有人露出小半张侧脸，很小一点，因为处理过光影，你甚至只能看清她的一只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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