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很快被硌的出血，指甲缝里带着血丝混着泥土，却始终不肯停下。

“夫人，别挖了。”九书要拽起她，这种办法他们早就试过了，地下的岩石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坚硬，就跟那石门一样。

“不，他在等着我，他还在等着我呢……”温瑜摇摇头，抹了一把眼泪，那手上血粘在脸上，更显苍白。

九书心里难受，“夫人，主子若在，万不想瞧见你这般模样啊……”

他是最知道自己主子的，疼爱夫人跟眼珠子似的，是绝对见不得夫人受这般苦的。

“萧绎……”她转过身跌跌撞撞的攀在石门上，那面色真是憔悴极了。

九书叹口气，看了一眼夕阳落日，只好走到不远处，把这一方的空间留给她。

九言沉默的坐在山坡上，未抬眼便知道来人是谁，随手扔了一个酒壶过去。

九书痛饮一口，眼眶微红。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还记得那年冬天吗？”九言突兀的开口。

九书眼露追忆，“记得，那年冬天格外的冷，咱们两个因为武功练得不好，被师父罚扎马步站在雪地里，冻得直发抖，最后还是主子求的情，师父才免了咱们的责罚……”

九言淡淡的看了一眼残血的夕阳，“你错了。”

九言不解。

“是主子代替了咱们的责罚，在雪地里扎了一夜的马步……”

怪不得，师父那么严苛的人……

九书眸子有泪，猛地仰头，然而眼泪还是倒流而出。

“主子那时候才九岁吧……”

蒙坦一直站立在九书二人的后头，眼睛一直盯着那蹲坐在石门旁的身影。

温瑜紧紧握住那又脏又旧的东西，这是萧绎送她出去的时候紧紧塞进她手里的。

她绣的小荷包……

他一直都是带着的，就算脏了，针脚也开了，他依旧没舍得扔掉。

可他现在还给她了……

他什么意思，是不是嫌弃了，她知道他一定是嫌弃了，才扔给她的，一定是！

她旁若无人的呢喃着，“我再给你秀一个好不好，秀一个比这个更好看的，你都不知道，我现在女红可好了……”

她说着说着就抽噎起来，恼怒的狠狠拍击石门，“萧绎，我不接受你这样的道别方式，你别想甩开我。”

“你说过的，你明明说过我们这一次再也不分开的，你骗人……”

眼泪不争气的流出，情不知所起，却早已入骨……

“你这个毫无信用的狗男人，想本姑娘年纪轻轻就替你守寡，你想得美，你要再不出来，本姑娘明天就嫁给别人……”

落日残留最后一丝余晖之后，黑夜悄然降临，时间流逝，温瑜一直低诉的自言自语着，转瞬一夜又过了去……

第二日……

温瑜已经两天没动过地方，整个人了无生气，神情麻木，憔悴的好似风一吹就散了架子。

梁景带着顾倾华先返回盛京，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是要回京复命说明情况的，留了些人手在这里，沈湛一直没走，他在等温瑜跟他一起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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