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哥努力回忆着那天发生的事，那些他一直不敢轻易触碰的记忆——

“那天贺钰把你换走后，我们马上坐直升机上船了。按照原来的计划，我们是准备去日本，到横滨有人会接应，只要把贺钰送到那里，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

“可是那天我们刚上船没多久，海上就不太平了，先是收到老板的电话，让我们返回去，计划有变，但贺钰……没想到啊，他身手太好，我们十几个兄弟，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被他挣脱开后，在船上开始挨个放倒我们的弟兄，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们就剩下了五个人，而贺钰躲在船上，我们根本不知道他在哪。”

“之后，我们就发现船的航线改了，既不是返回的，也不是往原来的路线去的，船自己朝着军队的区域去了，这、这不是找死吗？”

“你的意思是，是贺钰改了航线？”

叶晓晓之前一直没出声，直到春哥说到这里，才没忍住发问。

春哥苦笑一声：“是不是贺钰做的，我也不确定，但肯定不是我们做的，那些弟兄都晕过去了，我们剩下的几个都在一起呢，我们谁都没有去驾驶室，后来发现船走的方向不对，我们再去驾驶室的时候，里面也没见到贺钰。”

是盛总的人？

还是大哥？

叶晓晓心中细细推测着，春哥瞥了她一眼，继续说了下去。

“我们进去后，想要改变方向往回走，但发现程序锁定了，有人锁死了，当时有个常年在船上的老人看出了问题，就带着我们去找救生艇，想要弃船离开。”

“那时候我也顾不上交差了，一听说可能要进入军方领地，都要吓死了，赶紧跟着跳上了救生艇要跑，可是我们才上了救生艇，就听到了开炮的声音，船就在我们眼前轰地烧了起来，那大火……热，烤死人，我们根本不敢再继续留在救生艇上，都跳海往外逃。”

“贺钰呢？”

“出事之前，你再也没有见到贺钰吗？”

春哥摇头。

“没有。”

“从弟兄们出事，贺钰就不见了。”

“船烧起来后就开始下沉，那些还晕在船上的弟兄没一个活下来的，就是我们跳下来的几个人，还有两个被那大火波及，烧得生生死在了海里，我们疯了一样往外游，后来我也不记得自己抱住了什么，实在太累了，就那样晕过去了。”

“当时最后的想法竟然是……如果这样没什么痛苦的死，也挺好的。”

春哥惨笑了一下，见叶晓晓神色严肃，又赶紧收敛了那股现在依旧惊惧的情绪。

“那你后来是怎么获救的？”

“是军队的船过来了，把我们带上去后，审问了好几天，后来我就被莫名其妙的保释了出来，再之后就到了纽约。”

“那你们在军队……也没有见到贺钰吗？或者他们有没有提起过贺钰？”

“没有，我们还活着的几个都被关在一起。”

春哥摇头。

那段时间的遭遇，就是一场噩梦。

现在他有时候晚上还会梦到那场大火，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离危险这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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