堰墟站在季时序背后的方向两眼弯弯，脸上傻笑着，季时序站在堰墟的身前，背对着堰墟，浑然不知。
季时序道：“更衣。”
堰墟开心的应了声是。
应声罢，扭头，脚步轻快的去屋外找树枝子去了。
听着男主嘴里这雀跃欢欣的回应，季时序站在原地，不由再次额头青筋一跳，脸色顿时再一次的黑了三度。
在季时序的预想之中，男主成日里被他给欺压刁难，按照道理来说，男主的性子应当愈发的阴鸷沉郁才对。
就像书中那般。
书中，男主被楚天阔这个反派给日日刁难欺辱，让他在一众弟子的面前丢了颜面，每日一见到男主，楚天阔的嘴里，便直接就是一句嫌恶鄙夷的小杂种。
也因此，随着时间推移，男主对楚天阔这个炮灰反派的恨意日益加深，到了后来，到了恨不得能将其挫骨扬灰的程度。
季时序琢磨，他虽未像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楚天阔那般，日日骂男主小杂种，更是体罚男主让男主挨饿，但不论如何，他依旧同样的像楚天阔这个反派那般，日日刁难男主，让男主不好过。
虽行为举止不同，但在性质上，同等恶劣。
但问题就在……
书中，楚天阔刁难男主，男主愈发寡言，性子阴郁，恨意加深，想要将楚天阔这个二长老给挫骨扬灰。
但怎么到了他这，反而开心的笑起来了？
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成天被人给毫无来由的刁难，怎么还笑的起来？？？
季时序费解，只觉难以理喻。
但季时序忍了忍，没有发作。
屋外，堰墟踮着脚，从树上轻轻的折下一根花枝，然后，他将花枝捧在手中，小心翼翼的转身回了屋，再次回到季时序的面前。
堰墟乖巧的站在季时序的跟前，仰着头望着他，两眼放光发亮。
堰墟声音轻快：“弟子这就替您更衣。”
季时序：“……”
季时序黑着脸，不答。
堰墟话说罢，然后就像之前的几日那样，动作娴熟的开始为季时序更衣。
不过不同的是，以往，在替季时序更衣时，堰墟情绪低沉，整个人仿佛蒙尘在一片阴郁之中，两眼无光，脸上毫无笑意。
但这会，堰墟的反应就完全的截然不同了。
此刻，堰墟脚步轻快，两眼放光，唇角不自觉的微微上扬，眼底更是带着明亮而又灿烂的笑意。看着，仿佛就像是刚才遇到了什么极为开心的事一般。
对比反差，天上地下。
季时序仔细的想了一想，或许……是因为昨日昌平被他给狠狠地教训了一顿的缘故，所以这会才会这么开心。
因此季时序忍了。
季时序沉着脸，忍下心中的火气。
季时序忍下火气，任由对方动作。
对方动作轻快，双眼弯弯，眼中的开心毫不掩饰。若非对方没那么大的胆子，季时序甚至完全可以相信，对方开心的几乎恨不得当场在他面前唱起歌来。
想到这，季时序额头的青筋又是一跳。
另一边，堰墟已经替季时序把衣裳给穿好了一大半。
堰墟用着手中的花枝小心翼翼的将外衫上的皱褶捋平，接着，他拿起一旁衣架上挂着的蓝白纹腰带，慢慢的贴上了对方的腰身。
在将腰带娴熟的贴上对方的腰身上后，堰墟脚尖轻踮，微微倾身，动作娴熟的将腰带缠上，然后缠着腰挽了一圈。
但在到了最后，堰墟要将手中的腰带给系上之时，堰墟低头看着手中的腰带，不，应当是腰带后贴着的温热腰身，突然不由自主的微微的恍惚了一瞬。
之前的几日，因为满心怨怼，所以便也未曾注意过这些。
今日忽然仔细一看……他发觉……二长老的腰，似乎比女子看着还要的细。
上天山派拜师之前，堰墟在大街上当小乞丐，为了吃的，活命，所以几乎什么地方都去过，也什么都做过。什么烟花之地，腌臜之地……他都去过。去偷、去抢……这些他也都做过。
那些烟花之地，堰墟不止是去过一次。
对那种地方，堰墟熟门熟路，里面那些姑娘们的名字，他甚至都能完整的背下来。
所以，对于里面那些青楼女子的模样，堰墟也再熟悉不过。
那些青楼女子腰细身软，声音宛如黄鹂一般，温软清脆又好听。
在那些前来贪欢享乐的公子们的面前，只要那些青楼女子媚眼一抛，身子软软的一贴，那些□□熏心的浪荡公子们便会瞬间被迷的五迷三道，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了。
可眼下……不知为何……
在堰墟的眼中，二长老的腰身，看着似乎还要比那些青楼女子更软些。
堰墟两眼静静的看着，脑子里忽然浮现出了一个词。
……盈盈一握。
堰墟脑子里一边偷偷的想着这些，一边眼也不眨的注视着对方那劲瘦的腰身。看着看着，渐渐的，眼前的情景，在堰墟的眼中，便就忽然变得异常的……诱惑人心了起来。
堰墟抿了抿唇，悄悄的咽了口唾沫。
他忍了一忍。
堰墟想，自己决不能动手，不然……不然二长老会生气。
可是……可是……
他真的好想……摸一下。
就摸一下。
应当……没什么大碍罢？
堰墟如此想着，自我安慰完自己，然后终于还是没忍住，小心翼翼的伸手……在季时序的腰上戳了一下。
动作很轻。
但正如预料中的那样，二长老的腰……果然很软。
堰墟心下荡漾，两眼弯弯。
堰墟一边想着，脸上忍不住再次绽放出了灿烂的傻笑。
之前，在他的眼中，二长老性子阴晴不定，素来爱刁难他，从来不给他丝毫好脸色，让他完全生不出半分好感。
可是现在……即便是二长老冷着一张脸看着他，他也觉得分外的喜欢。
现在，在他的眼中，二长老完美无瑕，谁也不及。
而就在堰墟脸上兀自忍不住再次绽放出傻笑时，同时间，季时序黑着脸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没忍住。
堰墟方才的力道极轻，轻到几乎感觉不到，所以季时序并不是因为堰墟刚才的动作，才没忍住的。
他只是因为看不下去了。
男主脸上的那个灿烂笑容，看着简直——太让人膈应了。
因为方才已经问过，季时序惯来不喜欢一个问题问上两遍，所以这会季时序没再去问男主为何又突然笑起来的缘由，话没多说，直接伸手，一把掐住了男主的脸，不准对方再笑。
季时序掐着堰墟的脸，冷冷的看着堰墟。
堰墟稚嫩白皙而又好看的脸蛋在季时序的手中被挤成一团。
堰墟之前因为在街上当小乞丐，饥一顿饱一顿，所以脸瘦的几乎看不到肉。
但在门派里养了几天之后，堰墟脸上的肉便就被养起来了一些，不再像之前那样，看着瘦不拉几的，可怜的紧。
而这会，季时序毫不留情的掐着堰墟的脸，堰墟的小脸挤成一团，白白嫩嫩，看起来就像个小包子似的。
不过，季时序这会虽掐着堰墟的脸，但堰墟却压根一点也不觉得疼。
一想到二长老那口不对心的性子，堰墟想也没想，在长老那张毫无笑意的冷脸之下，不仅没觉得害怕，反而还立刻露出了一个傻乎乎的灿烂笑容。
季时序：“……”
季时序脸一黑。
季时序黑着脸：“方才没听见吗，本尊说了，不.准.笑。”
堰墟：“哦。”
堰墟默默的哦完，然后接着，一下子笑得更灿烂了。
季时序：“…………”
季时序眼角抽了又抽，脸色难看。
——他怀疑男主出了问题。
脑子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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