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

　　白清晚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几秒后，白清晚面无表情地放下胳膊，也松开了舒染的脖子，低声骂了句：“真他妈的烦。”

　　听见他骂人，舒染捂着脸的手掌张开了缝隙，从缝隙中看向他，试探着问道：“你不揍我了？”

　　“很失望？”白清晚活动了下手腕，恶声恶气地威胁：“再说一句废话，头给你打掉。”

　　舒染：“……”

　　怎么会有性格这么恶劣的人。

　　舒染边在心里吐槽，边从捂脸默默变成了护住脑袋。

　　而就在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白清晚又脸色奇差的时候，脑子里突然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呼，真是吓死我了。’系统拍了拍胸口，仿佛刚刚受到了一场惊吓。

　　舒染愣了两秒，随即惊喜地说道：‘统统，是你吗？你终于出现了。’

　　他此时正处于重遇系统的欣喜中，自然没有注意到白清晚蓦地望过来的眼神。

　　‘呜呜呜，宿主我好想你啊。’系统泪眼汪汪地说，它昨晚跟在白清晚的身边，深刻意识到了自家宿主的脾气有多好，此时只想可以尽快回到舒染的身边。

　　‘噫，统统，你好肉麻啊。’听了系统的真情告白，舒染非但没有感动，反而面露嫌弃。

　　系统：‘……’

　　它收回刚刚的那句话。

　　白清晚此时脸色变幻莫测地定在舒染的脸上。

　　明明舒染此时得嘴巴并没有动，可是他却能听见他的声音。同样的，那个奇怪的声音也再次出现了。

　　它和舒染果然认识，看起来还很熟悉。

　　白清晚不动声色地继续观察着舒染，听着他们的对话。

　　舒染此时还不知道他和系统的对话都被白清晚听去了，还正在向系统兴师问罪。

　　‘你这几天一直和那个白少爷待在一起吗？你重新找了个宿主？’舒染面色不渝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系统哭丧着脸，然而，当他想要说更多的时候，却突然发不出声音了。

　　舒染对此一概不知，见系统又不吭声还以为它是不想说，习以为常地说道：‘又不能告诉我是不是，要你何用。’

　　系统：它这次真得是身不由己。

　　舒染继续问道：‘还有，我怎么突然回来了？我的积分不是还差得远吗？’

　　系统清了清嗓子，发现自己又能发出声音后，赶紧说道：‘宿主，你还记得上个世界我和你说的那个惊喜吗？’

　　惊喜？

　　舒染垂下眼帘使劲回想了一下，没有想起来。半晌后，他才瞪圆了眼睛，没好气地说道：‘统统，你忘记了？我除了一些特定的记忆力还在之外，其它的全都没有了。’

　　系统：‘……’

　　它还真的忘记了。

　　系统理亏，尤其是在它想起上个世界说这个话时，是在舒染第一次问他可不可以留下他的记忆力的时候。

　　因此，它只能讪笑了两声，说道：‘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说的这个惊喜，就是宿主你不再需要积累积分，直接可以回到现实世界了。’

　　说完，它邀功似地说道：‘怎么样，开心吗？这可是我为了你专门向主系统申请的。’

　　深知系统向来都是先说好事，坏事能不说就不说的尿性，舒染毫不迟疑地说道：‘我不信。你肯定还有什么事瞒着我，快说。’

　　系统：‘……’

　　怎么这一次这么不好忽悠。

　　然而，它刚想开口，又突然感觉一股熟悉的力量马上要将它拉入黑暗中。

　　它知道，这是主系统为了让它不要干扰太多，又要开始牵制它了。

　　在再次堕入黑暗前，他只能匆匆喊了句又能提醒舒染又不会激怒主系统从而将它抹杀的话。

　　‘宿主，任务还没有结束！’

　　任务还没有结束？什么意思！

　　舒染心里一动，连忙喊了两声系统。然而，没有得到回应。

　　系统又消失了。

　　不同于从没接触过系统的白清晚，舒染觉得系统应该不是“不想出现”，而是“不能出现”。

　　他隐隐地感觉到，这一切变故，都和系统提到的主系统有关。

　　还有它刚刚说的，“任务还没有结束”，是什么意思。

　　舒染觉得自己的大脑一下子容不下这么大的信息量。

　　原本，他只是想过来求王导让他留下来参加比赛的啊。

　　他叹了口气，抬起了眼眸。

　　对上了白清晚意味深长的眸子。

　　舒染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完了，他怎么把白清晚给忘了，刚才他和系统的对话，他不会都听到了吧。

　　他的心里带着一丝希冀。

　　然而，白清晚就像是可以读懂他内心的想法，毫不留情得打破了他的希望。

　　“我都听到了。”

　　舒染：“……”

　　舒染露出迷茫的神情，纤长的睫毛眨巴眨巴，一副不明白他在说什么的样子。

　　白清晚冷笑一声，抬起手臂直接捏住了舒染的脸：“别装傻，我不吃这套。”

　　“……”

　　半小时后，在白清晚的威逼胁迫下，舒染哭丧着脸老老实实地交代了。

　　除了没有告诉他，自己原本已经死了，怕吓到他。

　　虽然他觉得，以白清晚这性格，能吓到他的几率应该趋近于零。

　　“就是这样，我说的全是实话，信不信由你。”

　　白清晚眼神闪烁，墨色的眸底透着一抹深思。

　　什么系统、积分、任务，还有什么主角攻、主角受，白月光，如果他不是亲耳听见，他大概只会以为舒染玩游戏玩魔怔了，编出了这样一套谎言。

　　然而，结合起刚刚他听见的舒染和那个所谓系统的对话，他能感觉到，舒染交代的事情十有八九是真的。

　　房间里一时沉默了起来。

　　片刻后，他消化完方才舒染说的话，沉声说道：“既然是你的任务，它为什么会在我的脑子里出现，昨天还一直催我过来。”

　　并且是在他准备拒绝节目组邀请的时候，突然出现。

　　“对呀。”舒染不由托着下巴陷入沉思：“这是为什么呢。”

　　白清晚的眸色加深，声音变得更加低沉：“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叫你过来吗？前两天我参加宴会时，和你一样也突然晕倒了。”

　　“嗯嗯，我知道了。”舒染还正在思考刚刚的问题，根本没有注意听白清晚在说什么，随口敷衍了一句。

　　瞧出了他的敷衍，白清晚眼皮抽了抽，照着舒染的脑袋就是一敲，看见他吃痛地捂着脑袋，敢怒不敢言地瞪向他，才心情愉悦地弯了弯嘴角。

　　“忍着，不许哭。”他慢悠悠地说道。

　　“我才不想哭。”舒染咬了咬牙，在心里默默念了几遍“白清晚王八蛋”后，胸口的闷气才消散了许多，瓮声瓮气道：“你晕倒关我什么事，难不成你觉得你晕倒是我害的？”

　　他只是随口一说，却不料白清晚竟然“嗯”了声，说道：“刚才那个东西不是说任务还没有结束？那他出现在我这就绝对不可能只是巧合。”

　　“你到底要说什么。”舒染郁闷地看向他。

　　不知是不是因为和舒染有了共同的秘密，白清晚对他的态度缓和了不少，最起码对于舒染不耐烦的语气，他只是轻飘飘瞥了他一眼，嫌弃地说道：“蠢死了，你的任务不是拯救什么白月光？我会不会就是你这次的任务目标。”

　　舒染楞楞地看向他，良久才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笑出了声。

　　“你，是白月光？别开玩笑了。”

　　白清晚的脸黑了。

　　舒染没有注意到白清晚的神情，擦干眼角笑出的泪水，继续说道：“白少爷，我刚才不是说了吗？主角攻喜欢的人才是白月光。”

　　白清晚的脸又黑了几分。

　　然而，毫无求生欲的舒染此时却完全无视了白清晚的脸色继续说道：“你觉得，你这个个性会有人……”

　　喜欢吗……

　　舒染不经意瞥到一对凉凉的漆黑眼眸，蓦地住了嘴。

　　糟！他怎么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心里喊道要完，舒染干笑了两声，皱巴着小脸解释：“我刚才都是乱说的，我仔细一想，觉得你说的非常有道理，你一定就是我这次的任务目标。”

　　“不。”白清晚露出了一抹渗人的笑容：“你说的对，是我想错了。”

　　他的指尖顺着舒染的脸颊缓缓往下，最后停留在脖颈间。

　　声音变得有些低哑。

　　“如果我是白月光，你觉得是你拯救我呢？还是我拯救你。”

　　作者有话要说：　　舒染：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药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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