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皎吃惊地看了他一眼,要将手抽回去,豫王微微一笑,握的更紧了。
于是她没有再反抗,而只是在脸颊上多了一点轻红。
他色授魂与地想要去亲一亲,轿子却突然颠簸起来。
下一刻,豫王发现自己坐在程府的内厅中,前方门外,雨声连天,他想到这日是宋皎离京的日子……他的心突然疼了起来。
将手中的茶杯扔掉,豫王无视程残阳诧异的眼神,起身冲向门口,他要去拦住宋皎,把她抢回来。
漫天的雨兜头洒落,冰凉地,几乎让他无法动弹,他只能大叫:“夜光,夜光!夜光!”
奋力一挣,豫王醒了过来。
他的胸口不住地起伏,抬手在额头上擦了擦,一手背的汗。
赵南瑭依稀想起自己的梦境,他甚至怀疑是梦中的雨落在了自己的头上。
翻身下地,外头内侍过来伺候:“王爷,这会儿还早着呢。该多睡会儿。”
“几时了?”
“才寅时过半,您瞧天还黑着。”
“寅时……”赵南瑭皱眉,依稀想到昨晚自己的吩咐:“糊涂,先前不是说过寅时便叫醒本王么?”
问了这句他突然发现身边少了一个人:“曾公公呢?”
曾公公从外小步跑了进来:“王爷您醒了。”
赵南瑭瞥了他一眼:“更衣,本王要进宫。”
曾公公咽了口唾沫:“王爷进宫做什么?”
“不必多问。”
曾公公顿了顿,接过小太监递过来的帕子给豫王净脸:“王爷昨儿晚上睡得可好?昨晚上皇上果然动了手了。”
豫王一怔:“对张家?”
曾公公道:“可不是么,听说拿住了不下千人。”
豫王倒吸了一口冷气:出了这样的大事,按理说他今儿不该进宫,但是……
他摇摇头:“快些!”
蟒袍披上身,豫王突然又问:“夜光如何?”
曾公公仿佛没听见,低头给他束腰带。
豫王以为他真没听见,便又皱眉道:“夜光怎么样?”
“她……”曾公公把玉带系好:“她已经不是王爷的麻烦了。”
“什么?”豫王不太清楚这话。
曾公公深吸一口气:“昨儿晚上、奴婢……已经替王爷把事儿办好了。王爷若是要入宫,大可以跟皇上禀明,宋夜光已经……”
豫王意识到他在说什么,脸上的血色飞速地消退,豫王道:“你、你说什么?你……”
长痛不如短痛,曾公公道:“昨儿,宋皎已经主动将那御赐的药吃了。”
过度的震惊跟重击,让豫王连质问的声音都失去了。
他盯着曾公公看了片刻,突然转身往外就走。
“王爷……”曾公公叫了声:“奴婢都是为了您好。”
豫王完全没有听见。
赵南瑭看到了宋皎。
躺在榻上的,非常安静的宋夜光,除了脸色过于苍白,她好像是睡着了一样。
旁边的桌上还放着那个盛药的盒子,空空地敞开着,像是个不怀好意的张大了的嘴。
这一刻,赵南瑭竟没法儿靠近。
他站在门口,死死地看着前方的宋皎,他的头剧烈地开始疼,有个声音在他脑中厉声尖叫:夜光死了,你杀了她。夜光死了!夜光死了!
不知过了多久,豫王迈步往前,他低头看着宋皎,颤抖的手指慢慢地探向她的手。
就在此刻,身后有个声音冰冷地响起:“你干了什么。”
豫王的瞳仁蓦地收缩,而他还没来得及回身,那人已经走近,肩头轻轻地一撞,豫王本就站立不稳的双脚越发趔趄,他向着旁边跌倒。
他扶着桌子,看看面前的人,又看向榻上的宋皎。
此时赵南瑭并没有害怕,而只是难以承受的不堪痛苦,苦痛跟酸楚像是冷雨似的把他包围,让他无法呼吸。
“夜光……没了,”豫王喃喃地,“她吃了皇上赐的药,夜光……”他想站起来,可才动了动,又重新跌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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