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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咒灵的速度很快，但太宰治凭借着来时路上崎岖的地形，还是灵敏地躲开了所有的追击，只要再拐过一个弯，就可以抵达帐的边界，可就在这时，一个人从暗处窜出，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将他拽进了另一条更窄的岔道中。

    因为太过突然，太宰治被扯了趔趄，差点摔倒。

    “——你跑什么？！”

    “我中毒了！暂时用不了咒力！”五条悟头也不回地说。

    太宰治：“……你还能更扯一点吗！”

    “我没有扯！杰他人呢！你怎么一个人进来了！”

    “没有你我早出去了！”

    “不行！那个方向有咒灵！”

    太宰治：“……”

    这实在是个稀罕的场面，五条悟拉着太宰治在山林间穿梭逃窜，身后追着两只杀气腾腾的咒灵，正当太宰治对这场莫名其妙的生死时速感到不耐烦之际，五条悟忽然停了下来。

    太宰治发现他又回到了那片山谷，另有三只咒灵正堵在那边，两人已经被包围了。

    五条悟说自己使用不了咒力，所以理论上他们无法祓除这些咒灵，不过以五条悟的体术，仅凭几只不到特级的咒灵就想刺杀他无异于天方夜谭，何况太宰治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然而……

    太宰治无动于衷地看着朝他袭来的咒灵，站着没有动作，转瞬间泛着寒光的手刃就掠到了眼前——

    五条悟扑过来，一脚踹飞了举着鱼叉的咒灵，后背却因此露出了空门，长满利齿的咒灵大嘴一张一口咬住了他的肩脖，五条悟手指勒住咒灵的咽喉，硬生生将他从自己身上撕了下来。

    闻到了血腥味的咒灵愈发亢奋，似乎发现了他的弱点一般，蜂拥涌向太宰治，等到将所有咒灵都徒手揍到生活不能自理、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抽搐后，五条悟也变成了一个血人。

    他走到安然无恙的太宰治面前，垂着眼轻声道：“你应该猜到我的咒力没有出现问题，杰原本的意思是想让我卖个惨来验证我在你心里的地位，可我刚刚意识到，这似乎还不够，这种法子对看透一切的你而言不管用，不论我看上去再怎么凄惨，你都能冷眼看着。”

    “所以我决定再任性一次，”五条悟轻轻抱住了太宰治，身体靠上去，“我拿我自己当赌注，如果你能眼睁睁地看着我死掉……那我也认命了，我没有告诉任何人织田作的存在，你不用担心还有谁会用他来威胁你，你可以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

    五条悟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失血有点多啊，头好晕……”

    血液的不断流失让他的身体变得沉重而冰冷，终于支撑不住滑向地面，被太宰治接住放到了地上，他碰了碰五条悟血肉模糊的后颈，那里有一道对普通人而言致命的伤口，用常规手段完全无法止住血，过不了多久，他就会进入失血性休克，继而脑死亡。

    太宰治沉默着，感受着手下逐渐衰弱的脉搏，身影像是黑色的剪纸，一动不动。

    早该预料到的，在发现自己不可能杀了一个全心全意对待自己的人的时候，他就已经没有选择了，所以他根本想不到办法摆脱五条悟，更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他停止心跳呼吸消失。

    他把这个人拖下深渊的同时，自己也未能幸免，不如说，他一直就在深渊里沉沦。

    可无法用死亡来解脱的话，活下去的理由……又是什么呢。

    太宰治收回手，不再触碰他，嘴唇动了动。

    “……你说什么啊，我耳鸣了，听不见……”

    太宰治俯下身，轻声说了一句话，然后不管五条悟有没有听清，起身站了起来，不过还没走出两步，就被身后眨眼间就原地复活的人拦腰拖了回去。

    “我还是没听清你说什么……”五条悟把脸紧紧贴在怀中人的颈边，声音暗哑，“但我赌赢了是吗？”

    太宰治没有回答，问：“为什么选在这里？”

    这里？

    五条悟一愣，抬眼环顾了一圈周身的环境，经过刚刚那一番堪称血腥的战斗，山谷里的花海早已被毁得七零八落。

    “任务目标就在附近，解决后杰说时机适合，就选在这里了。”五条悟老实说。

    得到这种一点都不浪漫的答案，太宰治却并不意外，在过去除了过于黏人，五条悟丝毫不懂情调为何物，仅有的一次约会也全是他网上找来的攻略。

    “嗯。”太宰治淡淡地应了声。

    一缕山风轻轻吹过，五条悟愈发搂紧了太宰治，小声道：“老婆……你刚刚到底说了什么？”

    太宰治沉默了瞬，“……没有冷眼观看。”

    五条悟反应了下，才明白太宰治在说什么，一时间心绪酸涩委屈又感动，差点没飙出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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