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住在同一个市，还住在同一个家里，何止是顺路。

　　“那、回去之后？”姜时遇竟然也有点说话不流畅。

　　“什、什么回去之后啊……”寇蔻感觉被他传染了。

　　回去之后？

　　回家之后？

　　他的意思该不会是……就一起睡？

　　这这这……

　　但是，以他们的发展情况来看，早晚也得这样的吧。

　　何况本来就应该是这样，只是他们俩顺序反了。

　　要是姜时遇不时不时来提醒她一下他们的关系，她都快忘了他们俩的状态是已婚。

　　寇蔻想到这里，心里有点浮躁，忍不住抓了下自己的头发。

　　头发被她一抓，就有点乱。

　　余光里看到姜时遇想伸出手，似乎是想帮她整理头发，但是动了下手又克制住了。

　　什么嘛……

　　他怎么还收回手了。

　　“你为什么不继续？”寇蔻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

　　“什么？”姜时遇愣了一下。

　　“你刚刚，是不是想帮我理一下头发？”寇蔻问他。

　　问完后发现，自己的心跳开始变得不规律。

　　啊——她到底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啊！

　　万一他并不是这么打算的，只是恰好动了下手，那她岂不是自作多情！

　　“是这么打算的。”姜时遇似乎是笑了一下，“但是忽然想到了一个作家写过的一些话，就觉得有点不恰当。”

　　是村上春树的《如果我爱你》。

　　寇蔻一瞬间就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他刚才那一刻的停顿，让她的心里好像酸了一下。

　　凭什么呢，她让他这么对待。

　　他是天生的强者，做什么事仿佛都是带着光的。

　　“你上次问我的问题。”在内心把想说的话默念了几遍后，寇蔻开口，“现在……依然是那样吗？”

　　他上次问，他们俩的关系的问题。

　　经历了时间，会发生变化吗。

　　“是啊。”姜时遇回答，还有些不明所以。

　　“你今天下午帮我拍的照片，你还没发给我。”寇蔻又说。

　　这话题跨度太大，姜时遇有些失笑，“那我现在发给你？”

　　“嗯嗯。”寇蔻点头。

　　不一会儿，几十张照片通过微信传过来。

　　出片率挺高，都没什么废片。

　　寇蔻怀疑他去要是去拍照片也能成为知名摄影师。

　　一抬头，却见姜时遇有一些不自在的样子。

　　寇蔻没忍住又问，“你现在喜欢我嘛？”

　　姜时遇看着她眼睛，“是。”

　　“那……”寇蔻咬了下嘴唇，“你将来也会一直喜欢吗？”

　　“会的。”他回她。

　　停顿了一会儿。

　　“我之前是想说，我有点不敢相信‘一直’之类的话。”

　　不光是在圈子里，哪怕日常生活中也难免会听到不成功的例子。

　　再加上之前她并没有考虑过情感问题，总觉得自己也没有多余的心力去考虑这些。

　　“我一直不知道该用什么状态回应，又怕让你觉得好像在吊着你，所以……”寇蔻低声，“也有点不知道怎么办。”

　　姜时遇稍稍屏住了呼吸，总觉得她这话的意思是，随时要给他发好人卡。

　　“之前我只是想好好工作、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寇蔻又说。

　　所以之前，她才会为了脱离父母对她的控制想出嫁人的方法。

　　恰好姜时遇也表达了类似的念头，于是两人一拍即合。

　　“知道了。”姜时遇似乎是如释重负地笑了下。

　　一直提着一口气有些闷，现在终于能喘过气来了。

　　难免失落。

　　但也许这才是正常的。

　　两个人能相互喜欢的概率太小了。

　　所以有时候会卑鄙地觉得，实在不行，能维持目前的状况也很好。

　　有些东西不能强求，不能勉强。

　　却听到寇蔻忽然又开口，“但是现在，你能不能再说一次？”

　　“什么？”姜时遇有一瞬间懵了。

　　她又用了个转折，还说，再说一次？

　　“就，你上次说的话，能不能再说一次？”寇蔻看他。

　　姜时遇脑海里隐隐有了个念头，却不敢确认。

　　觉得心脏都快从嗓子里跳出来。

　　她这么问是想……

　　“你要不想问，还是我来问吧。”寇蔻见他还有些懵，继续进攻，“你愿不愿意一直喜欢我？”

　　正常的表白都是问，你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但她想到，他们俩从法律层面来说已经是在一起的关系了，于是换了种问法。

　　“什么？”姜时遇好像还是有些懵。

　　寇蔻有些暗恼，不明白他怎么忽然就这么迟钝，只能又问了一遍，“你愿不愿意，一直，喜欢我。”

　　这次是肯定句。不是问句。

　　姜时遇对她笑了一下，眼里好像有星辰，“永远。”

　　寇蔻也呆了一瞬。

　　他笑起来的时候杀伤力太强，宠溺中带着一点点无奈，这要是放在电影里，得是多少年都能被拿出来的经典动图。

　　这种笑以后可不能被所有人看到。她内心暗暗决定。

　　“你现在可以做你刚才想做的了。”寇蔻主动拉起他的手。

　　譬如帮她整理头发。

　　惊喜来得太过突然，姜时遇都有些不敢相信。

　　他只是想确认点小小的心思，想知道她这几天，心里会不会有了一点他。

　　没想到被反杀得体无完肤。

　　“你为什么一点举动都没有？”寇蔻有些不敢相信，又憋不住，只能问出来。

　　这种情况下，他不应该对她多一点举动吗？

　　怎么就光拉着她的手，然后什么也不动？

　　“可以有什么举动？”他微微抬了下眉，“还是什么都可以？”

　　“……”好像也不是。

　　怎么也得，咳咳，循序渐进吧。

　　“你怎么忽然的、”姜时遇顿了下，“忽然地就……”

　　他还以为，她肯定不会喜欢他；

　　又或者还要花很长时间。

　　但女孩子不轻易沦陷也是好事，所以之前他从不期待立刻得到回应。

　　“之前确实是没想过这些。”寇蔻想了想，“其实我原本没有想到你会这样。”

　　就好像是一颗种子，只想躲在地里躺着，舒舒服服躺一辈子也没事，也许不是所有种子都能有一个好结果。

　　可是忽然来了个人坚持不懈地照料她。

　　于是她想开了。

　　“谢谢你。”

　　不是因为被他的坚持不懈感动，是因为他让她勇敢地转变了自己。

　　所以她的心情也不知不觉发生了变化。

　　“是我要谢谢你。”姜时遇摩挲了一下她的手背，这样的触感更真实。

　　两人的状态有了忽然的转变，想清楚这一点之后，想做什么反而有些拘谨。

　　这个时候通常应该做点什么啊……

　　寇蔻也没有经验，抬头想偷瞄一眼姜时遇的反应。

　　“要不……”姜时遇建议她，“你还想不想验证一下你之前没验证过的。”

　　“……”脸红。

　　验证，咳咳，触感的那件事吗。

　　寇蔻有些脸热，又觉得这应该是很理所当然的事情。

　　她想做什么事都是可以的吧。

　　正犹豫要不要大着胆子伸出手，铃声疯狂地响起。

　　她新买的手机还没设置好来电铃声，是系统自带的，不怎么好听，有点刺耳。

　　上面显示是李导的电话。

　　“咳咳，寇老师。”李导提醒她，“我是真的不想打扰你们的。但是……那啥，你的麦克风没关啊……”

　　“？？！！”

　　寇蔻往腰后面一摸，果然还别着麦克风。

　　这几天白天都长时间戴着，也习惯了。

　　上楼了之后她光顾着研究新手机，没有把麦克风先取下来。

　　“啊啊啊！！！！”那他们说的话！！不是被别人全听到了！

　　“我们的同事去休息了，应该没事的。”李导安慰她，“你放心，听到的人我把他们全灭口！”

　　“……”

　　寇蔻这才想去取麦克风，有些手忙脚乱。

　　“我来吧。”姜时遇看不了她乱的样子，主动帮她。

　　先捏起衣服的布料，然后把线从衣服里拿出来，再把她衣服后面别着的麦取下来。

　　“好了。”

　　按了开关，确认上面的灯灭了。

　　气氛也这么没了。

　　“早点睡吧。”姜时遇这次终于摸到了她的头发，稍稍顺了一下，“睡个好觉。”

　　“你也是。”寇蔻送他出门。

　　“我可能睡不好。”姜时遇玩笑。

　　经历这么一出，谁还有心思睡觉。

　　“真的睡不好了吗？”寇蔻问他。

　　“？”

　　“既然都睡不好了，那就干脆……”她抿了下嘴唇，是她惯有的做决定的小动作，“再睡不好一点。”

　　“？”

　　她该不会是打算……晚安吻？

　　那，他确实是整夜都睡不好了。

　　寇蔻伸出手也碰了下他的头发，拨一拨，还稍微停留了一瞬。

　　“我以后也可以碰你的头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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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我爱你,而你正巧也爱我，你头发乱的时候,我会笑着替你拨一拨,然后手还留恋的在你发上多待几秒。——村上春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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