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吓死我吗？”
裴青娥从手绢中抬起头来偷看燕露一眼，弱弱道：“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坐在人家床头哭，你有病啊！晦气不晦气？”
裴青娥道：“就是好久没见姐姐了，想你了。”
“打住!”燕露伸出手，”有什么事情直接说，我知道你没安好心。别跟我演戏。”
裴青娥放下手绢，道：“我是为燕雪而来的。”
燕露一听燕雪的名字，神色暗淡，她虽然跟燕雪不合，但仙韶院却也受到了影响，“燕雪的事我多少也有些耳闻。但那又怎么样？”
燕露抬起头来，“你现在可是一个人，宫正是五品女官啊。”
裴青娥道：“我是疑心燕雪吃的那些补品...”
“你是在指摘司膳司？”燕露冷笑，“我劝你收起这心思，膳房的总管嬷嬷与宫正是老乡，陈嬷嬷在宫里严查严管，你何时见过膳房喝酒赌钱翻过车？”
裴青娥一听，才明白其中还有这层关系在。
她想了想道：“我不是要指摘膳房，我只想想请你帮我送一些东西进去。”
燕露道：“什么东西？”
裴青娥道：“既然那些管事嬷嬷爱喝酒，那就送几坦好酒过去。”
“钱呢？”她问：“钱谁出。”
裴青娥笑看着燕露，后者摇头，“你当我傻啊，我出钱？”
裴青娥也不说话，佯装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来在她跟前晃悠，自言自语道：“宫正嬷嬷正在抓出头鸟，也不知放利钱这种事让她老人家知道了会怎么样。”
燕露一个头两个大，她阴着脸道：“好好好，我找人送还不行吗！”
“多谢姐姐。”裴青娥道：“还不能暴露你我的身份，以免惹祸上身。”
“知道了。”燕露嘟囔，“就你聪明，我也不傻好吗。”
说完这节，裴青娥又道：“另外，还麻烦姐姐给我找些东西来。”
燕露不明，她伏在燕露耳边低语几句，未几，燕露抬头一愣，“你要这些做什么？”
话刚出口，她马上又道：“算了，这些不是什么要害东西，你别跟我说了。”
她草草答应，约定了明日再来。
裴青娥谢过燕露，后者就下了逐客令，裴青娥被她推搡到门边，她笑嘻嘻告辞。刚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一事，回头问燕露，“姐姐可知道，燕雪的脚事如何伤的？”
燕露不明白她为何问起陈年往事，略想了想道：“大该七八年前，她在为宸妃娘娘献舞的时候摔坏的。”
燕露说：“后来宸妃还找太医为她精心诊治，才未落下病根。”
裴青娥惊诧，既然燕雪和宸妃有这样的过往，为何在她相问的时候，却避而不答呢，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
她心中有很多个问题，都要当面问燕雪，而永巷可不是说去就能去的，得要把人救出来再说。
过了几日，该是要茗秀侍寝的日子，她却生病了，口角生疮，扮相不好看自然伺候不成了。
按照顺序该是月乔，月乔倒是没事拿了不少赏赐回来。
但是荷穗却没这么好运气了，轮到她侍寝的时候，却拉了肚子，一天五趟茅厕，拉的她几乎虚脱。
按照顺序应是裴青娥，可裴青娥也病了，嗓子沙哑，讲话都困难。
她本来也想推辞，让月乔去算了。
但章嬷嬷认为她这点病不算什么，月乔若去两次，怕有些人会不满，于是强逼着她去了勤政殿。
裴青娥无法，只得穿戴整齐随章嬷嬷去了。等人进去了，章嬷嬷回头吩咐道：“去查查，司膳房是怎么回事，五个侍御都生病了，她们还想不想干了。”
宫女多久没见章嬷嬷发怒了，一看景就知道此事非同小可，赶忙往膳房而去。
勤政殿中，宋祯早早就回来批奏章了，裴青娥进去后只磕了一个头，就在一旁静静的待着。
等他看完手边奏章，头也不抬问她，“今儿怎么这样安静？”
“……”裴青娥道：“妾身嗓子倒了，怕惊了陛下。”
宋祯真是病了，天章阁的课都停了两日，可听到裴青娥这样说，沉声道：“朕还不至于柔弱至此，被一点小事冲撞。”
裴青娥闻言，似乎听出了些情绪，还与燕雪的事有关。
她默不作声，接过小宫女递过来的茶水，放在桌上。宋祯拿起茶碗仰头喝了一口，却微皱眉头，吐出一条茶叶梗。
裴青娥和那宫女都惊着了，皇帝的饮食茶水都是极其小心之物，入口的东西断不能出任何差错，那茶叶梗定是掏浣茶叶时没留意，遗留在杯中的。
小宫女已经面如土色，回想前几日燕雪侍御被罚到永巷的事，立刻跪了下去，抖如筛糠。
裴青娥低头偷瞄宋祯的眼色，只见他端着茶杯有些困惑，却没有怒意，宋祯扬起脸来，正好对上裴青娥没来及的收回的眼神。
裴青娥赶紧轻咳一声，道：“可能是茶叶没有淘换好，也不知道是哪一道工序出了问题。”说着让宫女收回茶杯，宫女听这事被裴青娥一糊弄，也不完全是自己的错，心里一点感激并侥幸。
故而颤颤地去拿茶杯，宋祯递给宫女，眼神却看着裴青娥，道：“朕还没说话呢，你倒嘴快。”
话音未落，那碗茶突然往下掉，裴青娥下意识要去接住，但宋祯动作更快，将她的手快速拨开，转瞬间一碗茶合在他身上。
裴青娥见状，倒吸一口凉气，那宫女已经魂飞魄散，跪倒一旁，连请罪的话都忘了说了。
方若君听见异动赶来，见此情景，扣下了那名宫女，要带回去问话，将人提起来时，宋祯却发现她双手指尖血红，似有伤口。
“慢着！”
他叫住了方若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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