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捉婿

    裴青娥专心致志准备跟宋祯微服出宫，四日之后, 是出门的正日子, 她穿戴整齐去勤政殿，迎面看到卞皇后从正厅出来, 立刻低下头站到墙根地下。

    卞皇后怒气冲冲带着人呼啦啦离开，裴青娥蹭着墙根到了正殿门口，被两人拦住。

    抬起头来，其中一个裴青娥认识, 正是方若君。

    她抬头冲人嘿嘿一笑, 方若君后退一步, 上下打量许久, 才认出来。

    “裴才人？”他道：“你怎么穿成这样。”

    原来裴青娥今天又换上了一身太监衣衫, 她有自己的道理，若是大摇大摆跟着皇帝出宫, 闹得人尽皆知，皇后难免黏酸吃醋，还是扮成太监随从，能掩人耳目, 更方便些。

    方若君瞥她一眼，脸色不太好, 默不作声让开一条道让她进去。

    知道方若君看她不顺眼，裴青娥话不多说，进了殿内。

    彼时，宋祯还在批阅奏折, 听见响动，还以为是方若君进来了，边写字边道：“派人去绿绮院知会一声，待会要走了。”

    裴青娥走到他跟前七八步的样子停下来，捏着嗓子细声细气道：“裴才人已经来了。”

    宋祯抬头，找寻半天，才在珠帘后面看到裴青娥，他放笔起身，抬起头来，裴青娥掀帘子进来，伸开双手，大大方方让他打量，只见她面容素净，并未施妆，活脱脱一个清俊挺拔的小子样。

    “怎么样？陛下？”裴青娥抬手转了一圈，“俊俏吧？”

    宋祯靠着椅背，忽然想起那日在温泉宫，她也是装扮成太监。

    那衣衫一层一层解开，看似瘦削的身材竟有二两肉，除此以外，还有那一声声娇、喘，那映在幔帐上的纠缠身影，宋祯撑头，看着看着发了呆。

    裴青娥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宋祯这才回过身神，咳嗽掩饰尴尬，淡淡道：“朕知你心意。可都是微服出巡了，自然不会穿太监衣衫。”

    裴青娥道：“那我没有其他男子衣衫了。”

    宋祯想了想，起身往后面走，并招手示意她跟上来。

    裴青娥随他进了更衣室，宋祯命人找出一件他年少时的袍衫，让她换上。

    “在这儿吗？”裴青娥为难，“别了吧，要是皇后娘娘知道，就不好了。”

    宋祯道：“无事，朕方才叫她来说过了。”

    “说了什么”裴青娥心惊，皇帝别真为自己打抱不平去了，那就坏了。

    宋祯命其他人先退下，对她说：“朕与她说现在后宫里的人日渐多了起来，皇后应当为表率，宽厚仁德。”

    这般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说法，裴青娥不知该喜该忧，不过倒也难为宋祯有心。

    等她将衣衫换好了，揽镜自照，还真挺合适。

    不过奇怪，皇帝是何等人物，衣衫鞋袜自有专人御供，多得都穿不完，怎么还留着旧年的衣服在勤政殿收着。

    可宋祯不说，她也不好问，届时马车已经备好，要跟去的人都换上了便服。

    宋祯一身云纹白袍，更显玉身长立，他先抬腿上车，随后太监扶着裴青娥上车，马鞭一扬，从宣德门出宫。

    裴青娥坐在车上，眼见着车子出了宫门，她才道：“陛下去玉清宫吧，听闻那儿的梨花开的最好。”

    宋祯手上拿着一本书，淡淡道：“梨花春末已谢了，无甚好看，今日朕打算去贡院。”

    “贡院？”裴青娥不解。

    宋祯道：“今日放榜。”

    原来是看榜去了，宋祯明面上事事都由太后作主，他专心读书，可科举乃是为国家挑选人才，他也是极其上心的，想去看看几家欢喜几家愁的盛况。

    只是裴青娥此行是想去玉清宫的，索性两地离得不远，等放榜结束怎么也得忽悠去水仙观一趟，才不虚此行。

    不到一顿饭的功夫，车停了。

    裴青娥还以为到地方了，正要下车，方若君在车外道：“公子，看榜的人太多，礼部把路都给堵上了，只能步行进去。”

    既然是微服，就不能行皇帝特权，天子也得下车下马，故而宋祯带人步行到了金榜跟前。

    那贡院的金榜近两丈高，四丈长，三甲一共百十来个人名如碗大，看得真真切切。

    只见榜下人头攒动，有高兴地一蹦三尺高的，有捶胸顿足，唉声叹气的，更有甚者一口气不来晕厥过去的。

    看榜的有年轻气盛的后生，也有两鬓斑白的老人，让人好不感叹。

    裴青娥正在看热闹，只见人群中发出一声爆喝，“张兄！你高中了！是状元啊！”

    说时迟那时快，从南边冲出来一伙人，擦着宋祯等人迅速飞奔过去，不由分说如同官府拿人一般，把一朵大红花带在那为张生胸前。

    其中一个老者抓着状元郎的手说：“后生，你好运气，我家员外看中你了，现在就去与我家小姐拜堂吧！”

    此话一出，一阵哗然。

    以前只听过汴京每逢春秋两试，都会有榜下捉婿的故事，没想到今儿撞个正着。

    再看那姓张的后生，二十出头，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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