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皇后身子有些摇晃，“那另一件呢？”
另外一件宋祯见过，就是那天他还在未那件衣衫吃醋。
卞皇后见他不说话了，以为问到了关键，又道：“才人私自出宫这总没错吧，陛下不要太偏心了。”
宋祯看向怀中的裴青娥，低声问她，“能说吗？”
裴青娥一怔，不懂他是什么意思，但马上咬唇微微摇头。
太后也看不下去，她起身道：“皇帝，你太过宠爱裴氏了…”
还未说话，只感觉身旁有一人跪下，太后侧身，只见宋芸神色惴惴，道：“太后，别逼裴才人了，是我求她跟我一起出宫的…”
太后一听，眼神如刀刺向卞皇后。
她探听来的消息，不可能只报了裴青娥，而不报宋芸，可见是卞皇后有意隐瞒。
皇后被她看得心里发虚，忙岔开话题，遣了多余的宫人下去。
众人退去，太后方才质问宋芸，“你又出去做什么了！？”
“我听闻状元郎在会仙楼有诗会，所以…”
“好好好，你不要再说了，”太后按着额角，扶着椅子方能缓缓坐下。
宋芸跪坐在太后脚边，低声下气，“太后，裴才人是怕污了我的名声所以才抵死不说的。”
“你也知道女孩家要名声啊。”太后恨铁不成钢，拍着紫檀椅扶手道:“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宋芸哭丧着脸，去看宋祯，希望他能帮忙求情，哪知宋祯也是那般看着自己，她无力道：“我错了，自请去宝华殿抄经。”
太后浑身发抖，指着门外，喝道：“那还不快去！”
宋芸最后抓着太后的衣角，求道:“还请不要冤枉了裴才人。”
太后瞪了她一眼，宋芸悻然收回手，低着头出殿门。
殿门打开，方若君和宋祁等候多时，宋祁看他妹妹一脸丧气，逗笑道：“又去偷看漂亮公子了？惹事了吧？”
宋芸狠狠刮了他一眼，甩手离开。
方若君请旨进去，见房中人人占据一角，都是极度戒备的状态，便知事情闹大了。
她跪在地上，叩首道：“太后，若君有错，连累了才人，事情原委现在就尽数告知。”
裴青娥吓得想从宋祯怀里挣脱，宋祯的手暗暗用力，她再次一惊，看向宋祯，只见他目光平静，一派胸有成竹的样子。
难道，他早就知道了？
殿门再次和上，其间只有关键几人，方若君便把那日丁允如何给她下药，如何要羞辱与她，裴青娥又如何救了她和盘托出。
只是隐去了她是女儿身这一段。
“裴才人胆识过人，救了卑职，此事龌龊难言，卑职求才人千万不能外传，才人果然一诺千金，”
她看向裴青娥，朝她拱了拱手，道:“卑职万分感谢。但终究到底，这事也是因卑职而起，不能让才人担任何错处。”
太后听完，重重舒了一口气，道：“是本宫冤枉裴氏了。”
宋祯道：“母后，裴才人私自出宫也有错，但掖庭一游，可否算罚过了。”
卞皇后要站起来，太后无声按住她的手，道：“送医去吧。”
宋祯盯着太后看了一会儿，将裴青娥送到偏殿，交给宫女们，着人送回绿绮院，后回到正殿，端端坐好，对方若君道：“方卿受委屈了。”
“丁相家的家风确实改整治了。”宋祯道。
太后甚以为是，而后忽想起了什么，转身问皇后，“你是否还在裴才人房中发现了其他？”
卞皇后见太后终于提到这一茬，忙从许嬷嬷处拿来一张信笺，递给皇帝和太后，她道:“这可不是裴才人所写，与她字迹都不一样。”
太后接过来，只看了一眼，心中如巨石堵住一般，只见上面反复写着：“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两句诗。
这本是裴青娥为猜诗中奥义，思索之时乱写的。
可她擅长模仿笔迹，这一篇化用了秦王用笔习惯，不似惯有的纤细娟秀，让许嬷嬷以为是男人送来的情诗。
宋祯一看也大为疑惑，总觉得这字迹确实颇为眼熟，但确属裴青娥的笔墨，他这点还是能看出来的。
他道：“字迹娟秀，方正，是裴氏模仿字帖写的吧，不足为奇。”
卞皇后知道他会这么说，已经不抱希望了。
太后道：“皇后也是尽心，这几件事虽是误会，但却有其事，皇后也算不得冤枉了裴氏。”
宋祯梗着脖子，勉强颔首，道：“皇后心好，就是办事太急，还需沉淀才是。依朕之见，在铅华殿修养一月吧。”
卞皇后还要辩解，许嬷嬷把人拦住，她尝试再三，仍旧无法平复心情，紧抿着嘴巴，不肯说话。
太后和皇帝皆知道她这个犟驴脾气，也不多说，一场闹剧，折腾半天，终于各自散了。
方若君跟随宋祯回到勤政殿，屏退众人后，她扑嗵一声跪在地上，拱手请罪，道：“陛下，卑职有错。”
宋祯背身，摆弄桌上一朵水晶芙蕖，淡淡问：“何错之有？”
“卑职…”方若君俯首，“卑职差点泄露了自己女儿身份，铸成大错。”
房中静默，风声可闻。
未几，宋祯转身，嘴角泛起笑意，轻声道:“方卿，先请起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 自我感觉每一章信息量都很大（还是自我感觉良好？
总之，别猜狗皇帝安排了多少事情，知道多少秘密，只要知道他除了被青青女主光环糊住眼之外，基本上掌控全局就好了。
明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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