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上一次倪染跟季老师的碰面已经快要过去四个月了，两人最后一次碰面，是在她的婚礼上。婚礼结束后，她过她的生活，倪染也有了新的开始。

　　就很少会再想起季老师。

　　倪染想，她一定过的很幸福吧。

　　毕竟能让她放下防备的人，会差到哪里去。

　　倪染一直都这么觉着，直到她那几天夜里失眠，反反复复睡不着，准备到楼下的小酒馆喝两杯时，竟然在酒馆里看到了季老师落寞的身影。

　　她一个人坐在靠窗的位置。

　　虽然只看到了一个侧影，但倪染确定那就是她。

　　过去学生时代，倪染见过她最多的就是侧影。她总是被学生包围，一个人要看几十个学生画画。

　　每次她指导学生的时候，都会侧着身子，露出棱角分明的下颚。

　　倪染站在门口，犹豫要不要进去时，季老师突然一个回身，两人四目相对。

　　隔着有一定距离，两人都看不清对方脸上的具体神态。

　　但倪染可以感觉出季老师的错愕。

　　她顿了顿，推开了小酒馆的门。

　　-

　　还没有走到季老师跟前，倪染就感觉季老师喝的挺多的。已经不是微醺的神态了。

　　她喜欢喝酒，这倪染是清楚的。

　　以前她开的画室，总有一个角落，是用来放她的酒瓶子的。

　　她见到倪染，强扯出笑意：“染染同学，好久不见呀。”

　　倪染坐在她的对面，微微蹙眉：“季老师你怎么这么晚，还一个人出来喝酒。”

　　季老师反问她：“以前我不也这样的吗？”

　　以前你是一个人啊。

　　现在你不是成家了么。

　　你的老公，他怎么可以让你一个人这么晚，还在外面喝酒。

　　但这话倪染没有问出口，只说：“但也没有这么晚过。”

　　季老师笑了笑：“那你也不是这么晚。”

　　倪染说：“我住楼上啊，而且这酒馆的老板，是我朋友。”

　　眼下之意就是就算我喝多了，也能安全到家。

　　季老师叹了口气：“是啊，你一个人就住这楼上。”

　　倪染招呼服务员上一壶酒，她在不动声色中来了句：“也不算是一个人。”

　　季老师一顿：“噢？”

　　倪染大方承认：“女朋友会经常过来一起住。”

　　女朋友。

　　季老师脸上没有诧异的表情，像是可以理解和接受。

　　隔了好一会，她才开口：“是上回我在这酒馆附近，碰到的那女孩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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