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食物，更没有生存工具。身体伤痕累累，也不知道能在这里呆几天。
单歇暮跨过一块一块的河床岩石，水潭的水清澈见底，细石有，游鱼倒是没看到。寻了一块干净的岩石，坐了下来。
思绪止不住的，又绕回了洞里的“人”。他勾手舔食血液的模样，无比深刻地烙印在了她脑海中。居然是个嗜血的。倒是有点把她难住了。
几乎不用猜，她已经大概知道了他到底想干嘛。把她救回来，处理她的伤口，还帮她清洗衣服和身体，这是打算饲养她作为长期的食物供给呢！
出来这么久，洞口丝毫没有动静。单歇暮晃了一会神，回头看了一眼，依旧是一片绿油油，洞口空空如也。他也不怕她跑了。
哂笑一声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懂得帮她处理伤口，怕是也知道以她现在的状况是跑不了了。
不过，就算能跑，她也不跑。她双手撑在脸颊边，笑眯眯地看着天边的山野，好像一个天真无知的少女。
这苦，也不算白挨。她想。那从她在牛车上第一次醒来就无比压抑着她的心的烦闷和焦躁悄悄被掩盖了起来。
接下来，她倒是好奇，他要怎么饲养她。
掠过无数的山木，山幽鸟鸣，无人打扰，适合培养感情。有了新的目标后，单歇暮像只小猫一样，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坐了起来，勾起一抹笑，慢悠悠地朝洞口走去。
明明前一刻还害怕得魂飞魄散，可是这一刻，却只剩下了算计和谋划。
岩洞没有弯，她一进洞就看到了天洞下那块挡住水潭的石头。踏过洞口七零八碎的藤条后，再次粗略瞟了一眼周围，她现在完全确定，这个洞就是他临时找来的野山洞。洞内和洞外一点活动的痕迹都没有。
倒是有点金屋藏娇的味道。
避开地上的尖锐石头，她走近水潭，一眼就看到了他。狐狸眼掠过他的全部，最后停在了水面上的一点颜色上。看了许久才挪开视线。
他呆在水潭里，眼睛闭着，尾巴一甩一甩地拍打着水面，上面似乎布满了银紫色的鳞片，整条尾巴呈现出冷暖色调交汇。在亮光下，熠熠生辉。若是静止不动，就像一尊无与伦比的雕刻艺术品。

第 6 章


单歇暮在他身后蹲下，坐在一颗石头上，伸足，浸入水中，冰凉的山泉水淌过她的脚背。她不急不慢地踩在细沙上，不动声色的等待着。
直到水面波纹荡开，对上了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她的足离他的胸膛不足半米，若面前的是野兽，她已经是自动送入虎口了。
“想要喝血吗？”声音柔柔的，低低的，没有任何的攻击性的。单歇暮视线胶上他的，低语。就像妖女诱惑小孩子一样。
面前的眼睛很澄澈，却又因为没有表情，天真稚嫩和冷漠的交夹，与他刚艳的外表极为不符。一动不动，似在审视猎物，又似看尊死物。也不知道，他听不听得懂，人话。
诡异的气氛在蔓延。
索性，单歇暮伸出手，纤细的手攀上锁骨才结痂的伤口，掉落的时候还有些疼，血蜿蜒漫出。生冷的视线终于从她的脸上转到了锁骨上，只是眼中看不出波澜。
他依旧一动不动。只是在没人看得见的水下，小小的尾巴尖一点一点地玩弄着底下的石头。
手心无端冒出了汗。
少女的身体微微往前靠，狐狸眼弯成了月牙，指尖勾起一点血，递到他跟前。
终于，一直垂放在水里的手伸了出来，带着凉意攫住了她的手腕，将手指的血吞咽了下去。长臂一捞摁住她的肩，低头伸出舌头。
是嗜血的，无误了。
单歇暮半仰着，兴奋之中，将视线落在他的背后。被头发零散遮着好似有一个伤口，看得不太真切。背宽厚，胛骨和人类基本无异。特别的，是他的皮肤。在头发的间隙可以看到那皮肤几不可见毛孔，有点透明肉质的感觉，皮下带着细碎的银色斑块。
这些细碎的银片淡淡的，由上到下，由浅到密蔓延了他整个身体。和传说中的人鱼极其相似，腰部以下潜在水里，只感到波光粼粼，那色彩无法用任何形容词去赞美，在光线下，反射出耀眼的银紫色。
极其适合收藏亵玩。单歇暮收回了视线。
他一下一下地舔，垂下的眼里有光在转，最后的血都喝完了，忍不住还吸了一下伤口。有细细密密的痛过传来。
舔完后，他直起腰，本来没有表情的脸，此时带了点懒洋洋。盯着她锁骨的伤口，尾巴尖拍打水面，啪啪作响。然后幽幽看了她一眼，这是目前为止，算得上最有感情的一眼。
脸虽然生冷，但是确实是有灵智无疑了。那就是可以沟通了。
单歇暮摸上了伤口，痛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几乎感受不到了。
只是让她奇怪的是他确实表现得对血很渴望，可是又极其克制，丝毫没有喝完后还要扎破她继续喝的意思。在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生物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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