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十一点半，梁冬忆的眼皮子在打架了，她放下了手中的书，钻上床，玩了几分钟，才清醒了点。
她本来是坐在床上玩手机的，不知怎的，身体慢慢滑了下去，然后，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叫醒她的，是一阵电话铃声。
大脑一片混沌，她也没细看是谁打来的，迷迷糊糊地按了接听键就放在耳朵旁喂了一声。
“又吵醒你了？还挺不好意思的。”
段一哲话是这么说着，语调却没有半分的不好意思，尾音还拉长，一听就是故意在捉弄她。
梁冬忆大脑迟钝了几秒，听声音反应过来这人是谁后，她又把手机拿离耳朵，放到眼前，朦胧着眼确认了一遍，又看了遍时间，重新放回耳旁，轻声说道：“新年快乐。”
对方也回了她一句后，她嘴角的弧度大了起来，接着补充了一句：“生日快乐！”
语调轻快欢脱，甜腻绵软，带着没睡醒的惺忪鼻音，隔着电话，磨蹭着段一哲的耳蜗，简直柔到他心里去了。
他没忍住，手指用了点力气，握紧了手机，用耳朵去蹭了蹭手机的听筒，喉结不受控制，上下滚动着。
本来今天因为段仁的事，闹得段一哲心里不太愉快，沉闷压抑，看到她发来的消息，就突然间很想听听她的声音。
他想着这个时间她应该是睡着了的，故意挑的这个时候，能和她讲新年快乐，能听到她的祝福，还能听见她没睡醒时糊里糊涂的声线，一举多得。
只是没想到，她总是能给惊喜他。
去年也不过是不经意在他生日这天偶遇，没想到，她却把那天记住了。
段一哲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一刻的心情。
他期待了好多年也没等来的惊喜，在这一刻，被填满了。
看，在这世上，也是有人记得他的。
“那我今年有生日礼物吗？”段一哲厚颜无耻地问道。
“唔……有是有的，不过比较重，开学再给你吧。”
“那我有蛋糕吃吗？”
段一哲本来只是顺势一问，梁冬忆便认真地想了想，裹着被子翻滚了一圈：“蛋糕吗？要是想吃蛋糕的话只能明天再出去吃了。”
段一哲愣了愣，觉得这个提议还挺不错。
于是，在一片被窗户减弱大半烟花炸开的声响中，他勾起唇角：“那明天见。”


第36章
雪下了一夜，积了厚厚的一层，外面的世界白茫茫一片。
两人约了在某家蛋糕店见面。
段一哲是在洗漱收拾好踏出屋门的那一刻才想起来原来今天早上是要去探望席望景的。
他右手搭在腰上，左手揉了揉太阳穴，有些烦躁。
怎么就把这事给忘了。
舌尖在口腔转了一圈，最后，他叹了口气，摸出手机，给梁冬忆打了个电话。
那头接得很快，基本上是秒接。
段一哲：“瓜瓜，你出门了吗？”
他听见那头淡淡地啊了一声，然后问：“怎么了？”
“我这会有点事，能下午再出去吗？”
“那你先去忙吧，忙完再出来。”
“那下午两点见。”
*
挂了电话后，梁冬忆看着黑掉的手机屏幕发呆，几秒后，她把手机放好，整个人趴在桌子上，侧着脸枕在手臂上，眼睛盯着前面的蛋糕。
蛋糕不大，只够两到四人吃。透过外头透明的盒子可以看到里面蛋糕的模样，整个红丝绒蛋糕被分成三层，每一层用奶油和草莓隔开，在最顶层上，鲜红的草莓对半切开，切面朝下，打着圈整齐铺在蛋糕面那一层白色的奶油上，中间围着一个白巧克力牌子，红白分明。
白色巧克力牌子上只有简简单单的生日快乐四个字。
昨晚约好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再订蛋糕备注要写的祝福语已经来不及了，而且，大年初一开门的店本来就不多，更别说蛋糕店了。
还是段一哲告诉她，她才知道有家蛋糕店一整年都会营业。
恰巧，以前同学生日的时候她有幸吃过这家店的红丝绒草莓蛋糕，一度惊艳她的味蕾，入口即化，甜而不腻。
于是了解到这家店的规矩，每种蛋糕每天只卖一个。
她怕这蛋糕让别人买走了，便一大早来到这儿买下来。
所以，段一哲打电话给她的时候，她已经到蛋糕店很久了。
梁冬忆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卷起来的紫色丝带，眼神有些木讷。
像是想起重要的事，她蹭地坐起身来，小心翼翼地捧着蛋糕让店员放回柜子里。
店里开着暖气，段一哲又没那么快到，要是还这样放着，奶油估计得融掉。
放好蛋糕后，梁冬忆又坐回位置上。
大年初一的街上，放眼过去，大大小小的店都紧闭着门，只剩下漫天飘雪，萧条肃杀。<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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