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才不愿意住在这破烂地方，却拗不过倚天坚决不肯他用法术变一个干净的房子出来，也不肯他去找渔民买下一个空屋子，死守那块破地不肯挪窝。

皱着眉头凶巴巴的小崽子抬起头和再高出快半个自己的龙王对视，黑色的眼睛里满是坚定，最终是龙王大人败下阵来，哄着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换上一套不算华丽的法衣，一人一龙才谈妥。

法衣是屠龙储物戒里翻出来最简洁的一套，龙向来是喜欢华丽的东西，他的法衣虽说不是镶着大堆珍珠，但对凡间来讲单单金丝银线也够繁杂华丽。

屠龙的衣物大多都是暗红色，少有几件是为了应付天上一些无聊的女仙人办起的宴会而准备的淡色华服，淡色的再镶金带银就过于肤浅了，就衣摆绣了几个深一些的繁杂花纹来。

倚天捧着这套还带着龙王强势气息的法衣有些不知所措，法衣很大，他脱下衣物小心换上的时候腰带还松垮垮搭在腰间要掉不掉，倚天刚要开口问屠龙，就看见法衣发出一阵柔光，变成合身的大小。

倚天活这么久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神奇的事物，原地转了一圈，发现这法衣不沾尘土，漂亮修身，心里喜欢的不得了。

屠龙靠在破门框上打量他，点了点头，“很好看。”

屠龙现在也换上一套简单些的暗红色衣裳，长发扎起，隐去了漂亮的龙角，看上去就是凡间普通的富家子弟。

倚天不知道要怎么和这个傲慢的龙道谢，如果不是屠龙，他这一辈子是不可能穿上这么好看的衣裳了，心里感激面上却还是倔强地没有露出任何表情，黑色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屋子里唯一一张破凳子，仿佛要把它看穿个洞来。

不过屠龙也没想要他表达什么感恩之情，高傲的龙王大人向来想做什么便做什么，蛮横地很，从来不屑于听他人的谩骂或感谢。

反正也没多少会感谢他就是了。

屠龙仔细看了看这十一二岁大的凡人小崽子，总觉得有些许不对，可这分明是凡间孩子该有的模样，黑发黑眸，除了在村口第一眼对上的那死寂的眼神，和普通崽子没什么区别。

到底是哪里不对，屠龙说不上来，总觉倚天不该是这样，而究竟是要什么样屠龙也不知晓。

“屠龙。”倚天唤他。

屠龙低头看他，等他继续说。

“你……什么时候回，回水里？”倚天从自己的话里听出了小心翼翼。

“待你死了。”不擅和人聊天的龙王大人口出惊人。

倚天一怔，又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来，“那我一定会努力活下去的。”

屠龙盯着那笑，心里软了一片，心道这小崽子笑起来倒也是好看，这样养着也不亏。

倚天又像是想起什么，脸色一白，望着屠龙眼底有些害怕，屠龙看他脸色不好，伸手探他温度，“汝可是病了？”

记得人间的崽子很是脆弱，随随便便就能生病死掉。

“没有。”倚天后退一步避开屠龙的手，身子又微微往前，贪恋屠龙手上微凉的温度，这是来到这个村子这么久以来第一个对他这么好的人，好吧也不算是人，虽然不知道对方是因为什么原因才会这般对待自己，倚天依旧很是欢喜。

只希望这个龙王大人最后……不会因为那个原因嫌弃自己。

“汝没有家人？”屠龙看了看这破屋子，确定没有第二个人的气味。

倚天垂眸，小声回他：“没有，我生来便没有家人。”

龙王沉默了，他觉得这个时候应该是需要安慰一下他可怜的小崽子，抬手在倚天毛茸茸的头上摸了摸。

突然被温柔地摸头，倚天眼眶发热，低着头死命眨眼不让眼泪掉下来。

这就是有人疼的感觉吗？

很温暖，很开心。

“日后吾便是汝的家人了。”屠龙开口，也不去想这话说出来得在六界引起多大议论。

一个向来狂妄孤傲的龙王，竟然会对一个人间的小崽子这般好，还愿接受为亲人，说出去也是没人信的。

不过若这么说也是冤枉了屠龙了，他哪里知道亲人是什么样的，他的父亲玄铁在他小时便入世游历，也不知现在在哪儿，屠龙算是被龙宫所有人带大，从来不知道亲情是个什么东西。

只是突然不知为何心疼起这小崽子来，才说出这番话，多半也是有安慰的成分在里头了。

倚天好不容易憋回去的眼泪又差点控制不住，分明是不会再相信任何人了，却在看到这傲慢无比的龙王时产生出一种亲切的情绪来，哪怕最后这龙王只是拿他当做漫长生命中的消遣，他也傻乎乎地凑上来。

屠龙的袖口被一只小手轻轻扯住，他的小崽子低着头对他说了一声谢谢，还带着哭腔。

这是在哭什么？屠龙不解。

不解归不解，屠龙犹豫一瞬，学龙宫里奶娘哄幼崽那般弯腰把倚天抱起来，拍了拍后背，生硬地说了一句“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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