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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第一五六回

花蒙蒙 2021-11-20

  在这样高高的树枝上看戏,别提有多畅快了,这老树枝干粗壮,面向戏台子一侧还有一株单薄高树做遮挡,枝丫稀疏,正好掩护后面树上坐着的两人,又能从缝隙望见戏台子的空地。

  凌昱脚一迈手一伸,折下一枝露出更好的视野,小树丫送到皎然手里,被她拿在手上把弄。

  皎然晃悠着腿,手中寂寞,将枝上的绿叶一片片揪下来扔到水里,眼睛往下一瞟,恒水从屁丨股下淌过,多少有些腿软。

  凌昱感觉手上紧了紧,偏头一看,就见皎然两手撑着往他身边挪,坐定后拍拍手,两手穿过抱紧他的手臂,整个身子往他身上压,凌昱轻笑一声,也不说什么。

  “咦!”皎然狐疑地指着戏台前的空地,拖长了声音不太确定地问:“那不是张员外吗?”

  见凌昱点头,皎然又指着张员外旁边的一位妇人,“旁边那位可是王氏?”

  其实皎然心下已有定论,这里是鲁地,又是庄重正式的场合,张员外是个吃软饭的,借他十个豹子胆都没底气在正室的地盘撒野。虽是来祭祀,但王氏穿金戴银满头珠翠,在阳光下金光闪闪,简直是恨不得自己坐在神位上供人虔拜,张员外一路虚扶着王氏,家庭地位也是不言自明。

  富户陆续跪拜上香,王氏和张员外一直站在上位,不过不多时,上位就换了人,皎然见到苏子安被簇拥着出现在河畔时,一半吃惊一半尴尬,毕竟那是前日她和凌昱争执的关键,好在凌昱面无波澜,皎然暗暗反思了一下,到底没能做到和他一样喜怒悲哀不形于色。

  待苏子安走入戏台前时,王氏和张员外早就恭恭敬敬让出上位,皎然远远地见王氏指挥人替苏子安点香,按理说苏子安是官府的人,这事儿当是身边吏人做,想来王氏也是极会来事儿的。皎然以前还觉得张员外窝囊,现下一看,王氏如此厉害,怕是不窝囊也不行,也只能在天高家妻远的京城蹦跶了。

  上完香,便有婆子老子将一筐筐乌龟搬至河岸边,苏子安象征性地放下第一只,后面便是各显“心意”了,新阳大富户统共也就那几户,这些人家都不是一只只放,而是一筐筐地倒,乌龟放得多,怎么也总有一只能游去菩萨座下传话嘛。

  皎然收起晃荡的双腿盘坐起来,哪知只是这个调整坐姿的功夫,就听得远处传来“噗通”的一声巨响,随之便是“落水啦落水啦”的呼喊声。

  抬头望去,那在河中如水鸭扑腾的不是王氏又是谁,水花激荡起来,皎然下意识就抱紧凌昱的手臂,生怕自己也掉下去,眼睛却盯着河畔,眼见王氏挣扎得厉害,原本在水边也要放生的富人一通混乱想往回跑,撞上要去救王氏的仆人,下不去上不来,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咚咚咚”又掉了好几个。

  这下可真是汤里下了水饺了,皎然也是懵了,转头看凌昱仍是一脸风过无痕,就知道这事情不突然。

  最后王氏被救起时,那真是比落汤鸡还不如,不过倒也诚心,金钗银簪都献给水神,连脑袋上那顶鬓髻都不知去了哪里,露出那早就不长草的额头,看来是愁的。

  “刚刚那人,是不是秦双?”皎然明明看见张员外跳下去救妻,后头的人也一个个下饺子似的跳下去救人,但黑压压一团人中,有人踩在张员外头上,扯走了王氏头上的发髻,只不过那人身手敏捷,神不知鬼不觉,皎然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你眼神倒是好。”凌昱道。

  秦双此次来新阳,正是为了查秦芸被剪的青丝而来,只要一日不找到,秦芸的心结就一日无解,实则秦双自己的心结也无处纾解,上元节之后,秦芸就差将秦府翻个天翻地覆,却也常难以安眠,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秦双应了女儿找回来,便真就千方百计在找寻。

  说来也是张员外自己泄了底,张大官人卖头发时,是瞎卖瞎买,没有告知那宝贝是赃物,张员外好面子又爱给自己戴高帽子,在王氏那里找不到的存在感,总要在别处找来不是。

  于是买了秦芸的发丝回到鲁地后,就到处向人吹嘘他买入了千金难求的青丝,这年头多是以普通真发丝掺乌丝线、或是纯用马尾缠绕在纸壳上做成假发髻,像他这样纯发丝制成,又是水光黑亮的少女发丝制成的髻式,确实是千金难求。

  打折价吹成原价,说得神乎其神,发髻送到王氏手里时,哄得她眉开眼笑,眼尾快能夹死一只苍蝇。这风声不知怎的就传到秦双耳朵里,不知实情的还听不出个所以然,秦双一听就明了那发髻的来历,才有了今日这一幕。

  不过皎然却是不信,她想了想:“难道这里面你没有在推波助澜?”皎然偏头看向凌昱。

  自然是有的,但也只是顺水推舟,提前将这消息送到秦双耳朵里,凌昱笑道,“苏子安也功不可没。”

  今年的放生原本是不被苏子安批准的,苏子安来新阳为官,手起刀落判了几个恶霸,颇得民心,能有此手段,也是因他自有一腔抱负,且不易动摇,这毫无意义的放生就是其中一项,那些富人没少在他身上下功夫,也换不来他点头。

  “所以是你让他准了的?”皎然心想她果然没看错人啊。

  凌昱点了点头。

  但皎然越听越有疑虑,“可张员外和王氏失了贵重的发髻,难道不会想找回,又有所怀疑?且秦双将军怎会如此……”皎然想了想,还是用了“鲁莽”这个词,皎然对后续的发展还是很关心的,留了这么长的尾巴,等王氏和张员外何时醒过神来,也不知又会如何。

  凌昱笑道,“秦双爱女真切,若不趁今日落水的机会取走,直闯王家也未尝不敢。”

  以秦双的性子,到时候可就不止掉落水中这么简单了,要是秦将军心血来头杀了人,或是王氏告到官衙,都无法息事宁人。

  所以凌昱便设了这个局供秦双探囊取物?秦双以为是意外落水,王氏以为是被水冲走,双方都认为事发突然,其实却不尽然。皎然想起上元节秦双大开杀戒,他要真直闯王家抢发髻,也并非不可能。

  但张员外失此宝物,王氏又视若珍宝,哪能这么容易过了心中那道坎,皎然看着凌昱的眼睛,就知道来龙去脉还没完。

  凌昱捏了捏皎然的脸蛋,“你可真聪明。”

  此时的恒水畔,张员外一边搀扶着王氏,一边还想叫人去打捞寻找那发髻,王氏失了发髻额间早就不长草了,一路捂着光秃秃的额角,心里又气又急,偏她这个好丈夫还惦念那玩意儿,王氏怒吼道:“你还想找回来?那晦气的东西,你不会是想咒老娘死才买回来给我的吧?”

  张员外哪敢得罪这个母老虎啊,心中滴着血,却还是只能护着王氏登轿回去。

  “你怎么做的?”皎然追问道,让一个人割爱可不简单。

  凌昱笑了笑,“挺费功夫的,这叫以毒攻毒。”

  人至中年,年老色衰,头发肌肤也不如往前,更别提原本就资质平庸的王氏,所以得了这个发髻后,自然是爱不释手,要她心甘情愿吐出来可不容易。

  信神神道道者易信邪,信因果报应,王氏和张员外这些年可没少作孽,夫妻俩各怀鬼胎,王氏要借别的姑娘的肚子替她俩生蛋,张员外又想趁机在外养一个。

  于是张员外在家播种不结果,在外耕耘却开了花。可王氏断不会让要养在自己身边的孩子从张员外喜欢的狐媚子的肚子里出来,保不齐将来就鸠占鹊巢蹿上天了,所以这些年没少落掉别人肚子里的肉,一条条可都是人命啊,不然王氏拜菩萨用得着这么殷勤吗?

  也是因着这点,凌昱逮着她戴这个发髻的日子就没少给她添堵,让她怀疑脑袋上顶着个丧门星。要么是出门踩狗屎、遇扒手啦,再来是家中佛灯突然熄灭,祠堂碑牌倒下,由小渐大,到得今日平地起惊雷,这下再不愿信也得信个七八分了。实则王氏已经信了十全十。

  王氏这种人是难有“造孽”这种觉悟的,“所以你买通了她身边的仆人给她念咒?”让王氏从自我怀疑再到完全怀疑,皎然心想这人可真是老狐狸啊,“靠得住吗?”

  “心不正的人永远靠不住,却可堪利用。”凌昱道。

  王氏身旁的董妈妈跟了她二三十年,虽不是奶大她的,却比亲娘在一起的时间还多,王氏商女天性,多疑爱算计,董妈妈是她用得最顺手的人。

  起初董妈妈对王氏也是忠心耿耿的,但嫁人为妇,有了自己的孩子后,隔层肚皮隔层心,再亲也亲不过从自己肚皮里跑出来的,偏生董妈妈在王家多年,没有富商的家底,却学了豪富的气派,养得儿子懒惰好赌,没有公子命,一身公子病。

  这些年董妈妈拆东墙补西墙,在王家倚老卖老收了不知多少好处,前些年债家追到家门口,董妈妈为了填窟窿,顺走了王氏积灰的金手镯,这可不是头一回了,王氏的库房钥匙是董妈妈在管理,哪些常用不能拿,哪些少佩戴能顺走一清二楚。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王氏知道后自是大发雷霆,董妈妈又是磕头跪拜又是老泪纵横的,还发了毒誓:“老奴以后要是再肖想夫人一分一毫,就让老奴七窍流血,长恶疮而亡。”

  王氏全信之人不多,自然也就不了了之原谅了董妈妈。

  “董妈妈都这样发誓了,还怎么说动她的?”皎然实在感兴趣,虽说那位劳什子董妈妈说的话应当是不能信的,“难道她自己食言了?”

  凌昱笑着摇了摇头,“她倒是说话算数。”

  救火填坑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败家子难回头,董妈妈每日回家,门口没少有债主在堵她的,凌昱的人等到她时,董妈妈正跟那些人讨价还价,因着交还了库房钥匙,又发了毒誓,董妈妈还靠着王家的月银过日子,万不敢再脏手了。

  听了来人的“妙招”后,董妈妈犹犹豫豫,只说:“万不可,万不可造口业,我可不嫌命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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