屿面前的虞珩,听清纪新雪的话后也停下脚步,主动退开,让纪璟屿先行。
纪璟屿停在原地,眉眼含笑的望着众人,“家父封王大喜,于五日后在王府设宴,还请诸位赏脸。”
别说是从未听到风声的其他人,就连已经从腊月口中得知昨日嘉王的怒火是因何而起的纪新雪都愣在了原地。
反而是惯常对这些事漠不关心的虞珩反应最快,对纪璟屿道,“恭喜嘉王,小王必如约而至。”
“到时我亲自在门口迎表弟。”纪璟屿语气亲昵的道,“新雪年幼不知事,隔壁的明通更是只知道玩闹。若是她们行为不当,无心中得罪表弟,还请表弟怜她们年幼,不要与她们计较,尽管来告诉表兄,表兄替你教训她们。”
虞珩听过不少人对他说类似的话,那些人不是眼中满是警惕和防备,就是言语间含沙射影让人极不舒服。从来都没有人像是纪璟屿这样,态度自然又不失亲昵。
纪璟屿也是第一个叫他表弟的宗室。
襄临郡主生前就几乎不与宗室来往,她去世后,虞珩先是守了半年重孝,又休养半年。
之后大半年的时间,他偶尔在英国公或英国公世子身边见到宗室,无论是长辈还是平辈,都礼貌又疏离的唤他‘小郡王’。
明知道纪璟屿说的只是客套话,根本就不可能为他而责罚谁,虞珩还是因为纪璟屿是纪新雪的兄长,和纪璟屿带给他的新奇之感,对纪璟屿有很好的印象。
虞珩抬头看着纪璟屿,十分认真的道,“宁淑县主很好。”
宣明县主没见过。
纪璟屿莞尔,并不在意虞珩口中只有纪新雪。
其他人听了二人的对话,才从怔愣中回过神来,争先恐后的说起吉祥话。
纪璟屿态度温和又有耐心的与每个人打招呼,最后总要提一句纪新雪年幼,请众人多担待。
学堂中没有完全不长眼的人,闻言立刻开始夸纪新雪,恨不得将纪新雪夸得天上有地上无。
纪新雪噙着笑站在纪璟屿身侧,听纪璟屿请众人照顾自己,心间暖的一塌糊涂。
直到众人开始变着花样的夸奖他且用词越来越没有底线,纪新雪脸上的笑容才逐渐收敛。他转头对纪璟屿道,“阿兄,我们去找阿姐吃饭好不好?她昨日......心情不好,你去陪她吃午饭,一定能让她高兴。”
让寒梅院那些看四娘子热闹的人知道,四娘子除了阿耶,还有阿兄。
这是纪新雪第一次对纪璟屿提出要求,纪璟屿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嘉王交给纪璟屿的任务是通知所有国子监小学,国子学和太学的学生,嘉王府即将设宴的事,然后亲自去各宗亲和公侯勋贵府上送请帖。
可惜他出门晚,正好卡在这个时间,只剩下寒梅院还没去。
既不能在大中午的时间去别人府上拜访,也不能去寒梅院学生小憩的院子发请帖,正好可以与四妹和五妹一起用膳。
纪璟屿带着纪新雪离开时看到仍旧站在门口的小郡王,停下脚步问道,“表弟可要一起?”
虞珩沉默了一会,摇头道,“我院子里还有事。”
他没说谎,他今天要彻底将属于他的院子都圈起来,等过两个月好动土的时候,再砌上围墙。
纪璟屿闻言也不强求,与虞珩道,“五日后,我在王府等表弟。”
虞珩点了点头,站在原地看着纪璟屿和纪新雪的身影彻底模糊。
“小郡王!”张思仪垂着眼睫出现在虞珩身后,小心翼翼的道,“家里说今日要给我送新鲜的河虾来,可以请你来我的小院共同享用吗?”
二月末的新鲜河虾,在寒竹院,也能算得上是稀罕玩意。
张思仪为了给虞珩赔罪,特意央求祖父给他找来这些新鲜河虾,代价是要在两个月内,背通两本大书。
虞珩毫不犹豫的拒绝,“多谢,你留着吃。”
没等张思仪再鼓起勇气,说出更多挽留的话,虞珩已经走远了。
“小郡王不吃我吃啊!”李金环揽住张思仪的肩膀,腆着脸道,“好兄弟,这次你请我吃河虾,下次我请你吃新鲜的荔枝。”
施宇懒洋洋的抬起手,“我虽没有新鲜的荔枝却能央求父亲弄几条活海鱼来。”
旁边看热闹的祁株笑道,“我去岁按照祖上留下的酿酒方子酿了几坛好酒,不知可否能入兄长们的眼。”
张思仪本就为被拒绝伤心,听了众人话更觉得糟心,狠狠推开靠在他肩膀上的李金环,转头就往学堂外跑,“烦死了!”
被推开的李金环转头与施宇对视。
两个呼吸后,整个学堂都是二人幸灾乐祸的夸张笑声。
“不行,我今天非要求他赏脸,给我个河虾吃。”李金环挽起袖子,誓要与河虾奋斗到底。
施宇不甘落后,应声道,“小郡王不吃,我们吃了也不算浪费。”
二人再次相视而笑,兴致勃勃的去打秋风。
走到门口时,李金环突然回头看向祁株。
刚才还跟着凑热闹的祁株仍旧坐在座位上,丝毫不见被李金环和施宇丢下的尴尬,见李金环回头,还对李金环笑了笑。
李金环默默咬紧后牙,想到那河虾毕竟是张思仪要请小郡王,小郡王不要才会剩下的东西。以小郡王和祁株之间紧张的关系,要是让小郡王知道他不要的河虾便宜了祁株,恐怕又要生气,也会让张思仪里外不是人。终究还是没有开口让祁株跟上来,狠心转过头。
祁株目送李金环和施宇离开后,才慢吞吞走出学堂。
寒竹院还没有小玉竹的书童们都围着小郡王转,根本就没人理会他,但他并不着急。
他想要的是左膀右臂,而不是伺候他洗漱给他跑腿的人。
现在,他要先弄明白,他放在院子里的东西被小郡王扔到哪里了。
那里面有李娘子亲手给他缝制的东西,必须要找回来才行。
李金环和施宇大摇大摆的走入张思仪的小院,犹如饿虎般直奔饭桌。
张思仪的表情比刚被小郡王拒绝的时候好看了许多,甚至有心情与来吃白食的两个人打招呼,“你们来了。”
“你别沮丧。”李金环大马金刀的坐下,“小郡王惯常独来独往,不肯轻易赏脸也很正常。以后我们每半个月就在院子里来次烧烤,软磨硬泡的去求小郡王,实在不行的话,再求宁淑县主为我们说说好话,小郡王迟早都会赏脸。”
施宇连连点头,“有句话这么说来着?”
“烈王怕缠郎!”李金环拍手抢答。
施宇满脸震惊,顿时忘记自己原本是打算说什么。
张思仪被两个人逗得笑出声来,“罢了,我们先吃,其他事以后再说。”
李金环和施宇连连点头,在张府仆人的服侍下净手后,立刻抄起筷子直奔河虾。
不对,河虾呢?
两个人抬起头,茫然的看向张思仪。
张思仪亲自用公筷将中间盘子中的六枚河虾,分别放在三个人面前的碗底中,“快吃,别和我客气。”
“只有六个?”李金环难以置信的和与张思仪确认,“不是,这东西你就算是再带回家也未必能活到晚上,还不如咱们吃个新鲜。”
施宇则想到另一种可能,“该不会是只剩下六枚活虾吧?还好小郡王没和你来吃虾。”
张思仪嘴角的笑容逐渐爽朗,“我只留六枚新鲜河虾给你们尝鲜,剩下的河虾都遣人送去小郡王的住处,小郡王收下了。”
李金环和施宇面面相觑皆无话可说,只能将错过新鲜河虾的遗憾发泄在已经被煮熟的河虾上,亲自给河虾褪衣。
好在张思仪已经另外在酒楼要了好菜,怎么也不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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