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就是这件事。他居然宁愿和她分手,都不愿她知道他是因她而受的伤。
“你帮我是为了和简溪在一起?”林瑾思忖片刻,张嘴问道。
粱叆笑得坦荡,“你可以把我想的这般势力,这般有所图谋,当然也可以把我想成只是为了感谢你的那杯蜂蜜水。”
“你很喜欢简溪?”
“不敢说非常喜欢,但是他能够帮锦霓新装社,帮我的设计,推出国门。你应该也认可,他是一个相当卓越的商人,精明理性,冷血利己,只不过……”粱叆的眼神在林瑾身上饶了一圈,“好像在你身上亏得血本无归。”
说到这里,她又想起简溪私人会客厅,悬挂着的那副水粉画,嘴角不由扯出一抹自嘲的笑。
就算她同简溪结婚,大概也永远无法代替面前女人,在他心里的地位吧。
雨后,空气清明如洗,庭院里的枯黄树叶,韵律似地嗒嗒滴着水珠。
“谢谢你,粱小姐。”林瑾喝完热牛奶,抱着文件站起身,准备告辞。
她朝门口走去,想了想,又突然转过身,对着沙发上苗条纤柔的女人,认真说道,“其实……你已经很瘦很漂亮了。食物并不是敌人,如果有机会,我很乐意请你吃饭,好好地吃每一顿饭。”
话落,沙发里的女人默然垂下眼帘。
……
租界赌场后院的乐财堂,香烛缭绕。
江天义坐在云鹤纹圈椅上,唇角噙着淡笑,凝视面前男人。
男人穿身月白竹布长袍,鼻尖架副玳瑁黑框眼镜,小白脸的斯文长相,却透着股势利与凉薄。
“三爷,我是真不知道,那女人为什么就一口咬准那个叫陆屿的打手。”男人跪在地上,哆哆嗦嗦地回答。
他奉江三爷之命,勾引金啸龙女人梦露,后来又故意和她大闹分手,目的就是激她起杀心,干掉金啸龙。
谁知道,梦露虽然施计杀了金啸龙,可却把罪名归在了陆屿头上,这就等于推在了乐财堂身上,白白牵连了江三爷。
现在外面疯传,整件事的幕后指使者,就是江天义。
“没事。”江天义抖动着唇边的几根老鼠毛,朝他抬抬手,“这也不能怪你,起来。”
“谢谢三爷,谢谢三爷!”男人忙不迭地磕头。
他刚站起人,就有人走到他身边,递给他一匣子满满的本票与金条。
男人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费了这么大功夫,哄骗那个不知和多少男人睡过觉的歌妓,看来还是值得的。
“你的犒赏,三爷答应过你的,收下吧。”江天义微微一笑,又道,“不过眼下局势不稳,你在上海呆着也不安全,我会找人送你离开上海。好了,这段时间也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憩,明天就有船送你走。”
男人满心欢喜地应了下来,转过身,还未走两步,便听脑后传来“突突”两声。
反应过来时,自己早已抱着匣子,跌倒在血泊之中,淋漓殷红,沾满明艳艳黄金,厌恶的腥气弥漫空气。
江天义睨都不睨尸体一眼,冷声命令,“拖下去。”
保镖上前,将尸体拉下去,夜风从门缝溜进,吹起男人手中支票,翩跹舞动,张张凝血。
0069 平安夜·肆
寒气逼人,《良友》画报门口。
陈丹逸听茶房传话,说是有人找她。待她走出来时,才发现居然是许久未见的大学校友林瑾。
她上大学时,幼妹病重,雷士德工学院号召全校为她捐款。
其中药剂科系的林瑾不仅捐了钱,还特地买了玩具和营养品,乘了电车又换小舢板,走了大半日,只为去她家里看望,让她印象尤为深刻。
从那之后,她便对这个肉乎乎的姑娘有了几分好感,本也想着与她亲近,但总见到有开外国大汽车的男人来找她。
陈丹逸便知她们两个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渐渐地也就疏远开来了。
然而即便如此,每年节庆还是会收到林瑾寄来的手绘贺卡,里面总是真诚的祝她节日快乐,以及问候她幼妹身体安康。
陈丹逸走上前,刚想笑着打招呼,却一下子大惊失色,面前的林瑾与记忆中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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