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圈,然后对我说不对劲,还少了一个。”
爷爷在到孤儿院之前,一定算过,领养他不是偶然,而是目标明确。
陆汀觉得荒谬,追问:“后来呢?”
“后来阿姨就把你抱出来了。”院长年纪大了,回忆的过程有些漫长,“他见到你以后当即就说‘要这个孩子’,你当时太小了,我其实不太放心,可是随行的人告诉我说他有钱,不会让孩子受委屈。事后,他让我把关于你的资料全部销毁,并且答应会不定期的资助孤儿院。”
“销毁之前他说什么了吗?”陆汀问。
“没有。”院长拖着沙哑的声音道,“但我想,应该是怕你的家人找到你,或者是想断了你寻找亲人的念想吧。毕竟,社会上不是没有辛苦苦拉扯大的孩子,最后吵着要回去找亲爹亲妈的。”
陆汀想,院长没有说错,爷爷是想彻底切断他和亲生父母的联系,让他永远留在陆家。
即便,那些资料里根本没有任何有效信息。
“我爷爷当时看见我,是什么表情?”陆汀声音委屈,又充满了怀念,漂亮的眼睛泛着微微的红。
院长想,这位青年一定是太思念他爷爷了,所以才会来打探往事,“很高兴,我记得很清楚,他看到你的时候眼睛都亮了,抱着你时双手激动得颤抖,我当时怕他把你摔了,还让他小心点。”
“然后他就说要领养我?”
“对。”院长笑着,“看见你第一眼,他就很喜欢你。”
陆汀维持着脸上思念亲人的表情,放在膝盖上的手却悄然收紧,他想骗自己,陆家的确曾给过他一份善意,可是现实告诉他,没有,一丁点也没有。
他怀疑,早在那时候陆老爷子就已经在计划,用他来压制林归。
对他来说,自己只是一个工具,而非亲人,没有必要对他倾注任何情感。而他体质的特殊性,爷爷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已经发现了。
所有的一切,早在二十一年前就计划好了。
孤儿院的大门在身后缓缓地关上,陆汀最后回头有看了一眼,心口泛起密密实实的疼痛。往事像千百根针,狠狠戳着他血淋淋的心脏。
A市太热了,陆汀觉得双腿沉得厉害,每一步都走得很艰难。
清冽的气息围绕上来,林归出现在身边,钳着他的胳膊将他拉到了树荫下。
陆汀仰头看着男人,“他为什么一定要把我带回家,为什么一定是我?”
“有一种人天生就能吸纳阴气,能操控阴气为己所用,可纵鬼行凶,可修炼邪术。这种人,被称为九阴,百年不遇。”林归紧紧握着青年的胳膊,仿佛怕人跑了。
男人的大手附上青年的面颊,拇指恰好抵在眼尾,那点湿润还未流下来,就沾到了男人的指尖上。
“陆鸿畴想利用你身上的阴气压制我,但最初的时候并不成功,因为你需要一个契机能力才会被彻底激发。”
“所以他才给我们定了冥婚?”陆汀的声音带着很重的鼻音,再加上红成兔子的眼睛,看上去可怜至极。
林归舔了下干燥的嘴唇,“是,也不是。”
他也是直到刚刚才想通各种玄妙,“打破你身体封印的,除了你我的婚约,还有当初禁锢我的那捧土。”
陆汀现在习惯随身携带扶乩工具,闻言立刻摘下背包,掏出那捧泥土。
泥土落便散开,被聚拢后又像是混了水的光滑泥团。
陆汀蹲在地上,仰头望着林归:“就这?”
林归也蹲下,手掌一拢将泥盛在手心,“这不是普通的土,是万物灵气经过亿万年孕育而出的息壤。陆鸿畴将镇压我的封印和婚约放在息壤上,息壤禁锢我时运转的灵气自然而然反扑到了你的身上,冲破了你的封印。”
陆汀在神话故事中见过息壤,说是可无节制的自行生长,“这也太小了吧。”
“神话故事都是骗人的。”林归将那捧土嫌弃的丢回到地上,活脱脱的就是一个小废土,“你当初滴了血进去,它应该认了你当主人,只是现在太过虚弱,无法维持形态。”
见鬼的时候,陆汀没觉得有多玄幻,看到小叔叔在藤蔓和人形之间自由切换,他也仅仅是恐惧了几天而已。
眼下,陆汀心里的悲伤被一捧废土彻底打散了。
他单膝跪地,一点点将泥土捧在手心,难以置信地偏头望着林归:“它真的是活的?”
林归:“是死是活看它的命了。”
陆汀觉得掌心里冰冷的泥土仿佛有了温度,再也不愿像之前那样随意对待,仔细小心地将它放到背包外侧的小口袋中。
林归眼神冷下来,“你当初对我可没这么小心,花盆都是随手一放。”
“我那不是看花盆很结实吗。”陆汀上前,迟疑两秒后,终于越过那根礼仪的界限,掌心贴着男人的胸口帮他顺气。
见林归的确没有表现出厌烦,陆汀这才温声哄道:“我以后也这样双手捧着你,好不好?”
“谁要你捧着。”林归推开那只手,扬起的唇角被他努力压了回去。将脸别向一边,眼睛朝陆汀的方向瞟了一眼,声音轻微的僵硬着,“现在好些了吗?如果还是很难过,我,我可以勉为其难,让你靠一靠。”
“不了吧,我不喜欢强迫别人。”陆汀拒绝得很痛快,主要是天气太热,两个火炉抱在一起还不得热炸了。
林归:“……”
去机场的路上,陆汀的情绪已经平复了许多,脑子里总是回旋着自己身上的封印。那应该是出生后,亲生父母察觉到什么,请高人施加的。
是不是说明,他亲生的爸爸妈妈其实很爱他?希望他能像普通人一样,平安健康的长大?
飞机在夜间八点降落,陆汀坐上大巴后很快就累得睡着了。
下车点与恒华小区有一段距离,需要搭乘地铁,这个时间段地铁上的人少了大半,陆汀很容易就找到位置坐下来。
地铁外漆黑一片,陆汀坐正了身子,放好包,一抬眼就看见对面的玻璃上有个人影。
是爷爷。
陆汀迅速站起来,老人影子随着地铁外稍纵即逝的广告牌一起消失了。
空气中没有任何不正常的气息,刚刚的影子是他的幻觉。陆汀疲惫的揉了把脸,将脑袋埋在曲折的双臂之间。
不能让陆鸿畴成为自己的心魔。
不能去在意,更不能去仇恨,这样对心境的影响很大。
陆汀轻轻地做着深呼吸,浊气被一点点的排出胸腔,脑海中浮现出一片漆黑的夜空。暗黑会让人压抑,在某些时候也能让人冷静。
不知过了多久,地铁到站了。
陆汀走出地铁站,温热的空气立刻将他包裹。
林归陪着他走在两边都是树荫的路上,明明男人什么也没说,陆汀就是觉得安心,好像只要和小叔叔待在一起,天大的事情也不用怕。
“陆哥!”一声雀跃的呼喊自前面传来。
汪彭泽在楼下站了快一个小时,被蚊子咬得满腿包。
陆汀疑惑地停在楼下,“你怎么来了?”
“我有事儿找你。”汪彭泽瘪了瘪嘴,“来之前给你打过电话的,可是你关机。”
陆汀一想,“我当时应该还在飞机上。”
“没关系,我也没有等多久。”汪彭泽说完抬起腿用力抓挠,留下几道红色的抓痕。
“找我什么事?”陆汀不太想站在楼下喂蚊子,“要不上去聊?”
“行。”汪彭泽仿佛任何时候都冲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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