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顺便一提,潘神在比赛中的用的乐器就是他求而不得,化作芦苇的水泽仙子绪任克斯的身体构成的排笛,因为裁判山林之神特摩罗斯宣布了阿波罗的胜利之后,作为听众的国王弥达斯不满这一判决,于是他就被阿波罗揪了下耳朵。
重复一遍,这是神话时代,阿波罗是希腊神话中仅次于神王宙斯之下,与雅典的守护神雅典娜并肩的,在祭司的颂词中都是和宙斯雅典娜并列的大神,甚至因此后世的研究者还发明了一种希腊神话体系下的三位一体,即宙斯、阿波罗、雅典娜三神地位同等。
被阿波罗揪一下耳朵,那可不仅仅是疼一下的事情。
因为不承认阿波罗的音乐才是胜利者的结论,弥达斯的耳朵被阿波罗变成了又尖又长,里外都长着绒毛的驴耳朵。
后世的人用这两个故事来表达阿波罗是一位好胜心非常强的神明,以及那个时代的野蛮与残忍,但是如果从文艺的视角去看,那么这两个故事却焕发出了超越其本身的近乎魔魅的光辉,似梦非梦,如同神赐予的寓示。
走上艺术之路的人,越是受到阿波罗的偏爱,其内心的疯狂和精神的偏执程度就越高,比那些参加过战争,回家后得了PTSD的人还要敏感脆弱。
概因他们自从选择了这条路,便是将身体和灵魂都献给了伟大的艺术,他们无时无刻不在脑海中灵魂中战斗。那战场尸横遍野,倒下的都是被阿波罗冷酷地裁决为失败者,只能成为艺术之花的肥料的人。
站到最后的也不会是真正的胜利者,因为真正的胜利者比其他人都要更早地离开战场,升上高高的天空,成为璀璨群星中不可或缺的一颗。
莱布尼兹是这么说的,“一个在道德上有邪恶的世界,要比一个只有善的世界更好,因为从形而上学来说,那是一个更丰富的世界。”
如果断章取义再加强词夺理的话,那么就可以理解,当西比尔沉浸在阿波罗弹奏出的音乐里,如痴如醉,联想到这两个并不善良也并不正确的故事时,为何反而将传达到耳中的乐音理解为了一种愈发富有魅力的存在。
怎么说呢……就和十九世纪兴起的唯美主义运动一样的理念吧。
在十九世纪末的画家劳伦斯·阿尔玛·塔德玛的笔下也描绘了一个暗示了同样意义的故事,那是古罗马时期的国王黑利阿迦巴鲁斯发明的一项娱乐。他命人在宴会大厅顶部的天棚上装满了紫罗兰花瓣和玫瑰花瓣,等到宴会举行到最高·潮的时候,他下令将天棚敞开,无数花瓣如同浪漫的暴雨,淹没了堂中的客人,而黑利阿迦巴鲁斯则高高在上地观看着这无比瑰丽又无比残忍的一幕。
浪漫至死。
血腥之美。
可是,如果联想到了这里,那么西比尔就没办法再轻飘飘地想,正是因为阿波罗的音乐背后包含了这些残忍又极端的死亡与悲惨,所以他的音乐才愈发散发着一种诱人的无言的美。
因为这不仅仅是艺术,还是真实。
是切实发生了的事,而不单纯是脱胎于艺术家的大脑,经由灵感的碰撞和缪斯的亲吻诞生的虚幻。
西比尔难免想到自己穿越的第二本书,在《洛丽塔》的世界里,她也曾义正言辞,无比坚决地说过,亨伯特·亨伯特唯一具备魅力的前提就是他只是一个书中的虚假角色。
她不可能在真实的世界里、自己生活的世界里去一个该死的恋·童·癖诱·奸·犯的精神世界里感受艺术的美。
可能这就是她无法成为文豪,永远也不是艺术之海中的孤岛的原因吧。
她没有马斯亚斯那样的痴性,也没有顾城那样的纯粹。
她也不想有。
她不想为真实的血腥味鼓掌,即使她灵魂中半吊子的诗心在孜孜不倦地告诉她,真实的鲜血比虚假的鲜血更甜美,真实的残忍比虚假的残忍更迷人。
她没办法继续沉浸在这无上美妙无比动听的音乐中了。
神圣的七弦琴唱出的音符在她这里已经成了和塞壬的歌声差不多的东西,而她已经从蒙昧的水手蜕变为了坚毅的奥德修斯,她最爱的人性中最好的那一面就是二十年如一日等待她回家,对她忠贞不渝的珀涅罗珀。
呃……
咳咳……
快要……快要蜕变为了坚毅的奥德修斯……
西比尔对自己的抵抗诱惑的本事不抱希望,她只能另辟蹊径。在用笑而不语的方式回答了阿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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