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齐的好多个纸盒子。
每一个纸盒子表面，都写着之之多少多少岁生日快乐，笔画虽然歪曲，但段喻之认得出来，那就是梅凝的字迹。
从一岁到三十岁，整整三十个盒子，而越往后，笔画的歪曲度就更加严重，可以猜测这三十个盒子不是同一时间完成的。
这下就算再不相信，也得信了。
梅凝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自己独自一人悄悄准备了这么多的生日礼盒，等着她来拆开，想要给她惊喜。
但她十多年从未回来过，甚至都不曾与她面对面交谈过。
她到底是个什么人啊……
段喻之慢慢蹲下了身，双手捂着胸口，眼睛无意识地睁大。
所以梅凝这么多年，一直都有悄悄回来吗？每年在她生日的时候，布置好小机关和家，买好蛋糕，等待着段喻之回来。
然后无法等待到人，变得更暴躁和不安，一年又一年地陷入死循环。
哪怕她处于犯病状态，什么都不记得什么都不知道，可唯独记得哪天是段喻之的生日。
“呼吸。”傅寻及时察觉到她不对劲，赶忙把她抱起来放床上，他拍了拍段喻之的手臂，说：“之之，呼吸，对，呼——吸。”
听到熟悉的字眼，她从自己的世界里挣扎出来，眼前正是那张眼熟的脸，她下意识跟着傅寻所说调整了呼吸，泛红的脸总算恢复了正常。
傅寻得以送了一口气。
段喻之脑子慢慢清醒，她无法抑制眼泪从眼眶里溢出，心脏仿佛被无形的大手揪紧，她脸上表情逐渐扭曲地缩成了一团，一副想哭却又竭力忍住的样子。
她抓上了傅寻的手，嗓子发出的声音几乎不成调，她像是一个濒临死亡的人奄奄一息，“是我的错，呜，如果……如果我早点来，早点知道这些，早点主动和她开口说话，也就不会走到这一步……”
段喻之哭着摇头，身体蜷缩着嘴唇颤抖，“都是因为我，如果…呜，如果我能早点说话就好了…都是因为我一直逃避……”
傅寻俯下身子，伸手捂住了她湿润的双眼，将她半圈在怀里，用极轻极轻地声音说道：“之之，乖，闭上眼睛，不说话了。”
他靠得极静，旧房子也很安静，段喻之止住话音，神思不由得集中在了他的心脏跳动声上，一下一下的，莫名安心，之前也是，听到了傅寻的心跳声就会安心。
原来心跳声能够这么安抚人心吗？
当眼前的世界沉寂到黑暗，一切都陷入安静的环境，她听着傅寻的心跳声慢慢冷静下来，让理智重新占据主导地位。
世界上没有如果，也没有后悔药，既然现在结局已经无法改变，那么就只好尽全力让这个结局看起来美好一些。
“感觉好点了吗？”
段喻之悄然红了脸，闷声说了句好多了。
她推开傅寻，坐起来平复呼吸，而傅寻始终坐在她身旁静静地看着她。
“好了，走吧，天要黑了。”
走之前，两人还打扫了一遍这栋旧房子，然后把三十个盒子搬上了车，在夜色茫茫之中返程，她望着车窗外的一角天空，茫茫然地出神。
回到家，简单吃完了饭之后，段喻之带着三十个盒子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她坐在靠椅上，一个一个地拆盒子。
里面装的东西各种各样，有件半成品小毛衣，有她婴儿时期的小衣服和用品，也有她小时候亲自画的涂鸦和做的手工，随着年龄增大，盒子里更多是一封信以及已经枯萎的花草。
段喻之拆开信封，逐字逐句地去看，大多写的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日常和梅凝对她的想念。
最后一个盒子，里面放着一大束枯萎的六月菊，而最后的信件上只有短短几行字。
——“祝三十岁的之之生日快乐，妈妈要先走一步去找段绍，见不到你未来的丈夫了，愿你安好，平安喜乐，万事胜意。”
“最后，对不起。”

第36章 醉酒

当放下最后一个盒子，段喻之仰躺在床上，任由思绪乱飞，她尽量不去钻牛角尖，在心里面自己开导自己。
恰好宋雅璇和贺宜彩约她出去喝酒，段喻之权当散心，和傅寻打了声招呼便走了。
-夜调
今晚宋雅璇特意和其他人换了班，得以陪着她们一块玩闹，见到两人率先挥了挥手。
“来来来，喝点什么？”
贺宜彩下意识开口就想点烈的，但突然又想到杜灼还在家里，她只好蔫了这个念头，改口道：“喝果汁吧。”
“啊？”宋雅璇调酒的动作一顿，挑眉道：“不喝你最爱的蓝色蔷薇了？”
贺宜彩直直摆手，“算了吧，喝这么烈的酒我哥能把我杀了。”
“那行吧。”宋雅璇把调好的蓝色蔷薇放到段喻之面前，“你呢？”
段喻之笑了，“我家里可没有杜灼那样的大佛管着。”她拿起酒杯，和两人互碰了下，道：“今夜不醉不归。”
然后过了几个小时，这句听起来像是随口说的话变成了现实。
贺宜彩头疼地看着这两个醉鬼说胡话。
段喻之酒品很好，即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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