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都在走向同一条不归途。
与雾织出场便杀了这只名为产土神的咒灵,在一片灰烬与硝烟之下看见了熟悉的面孔,她愣了下,没有多言。
这两个曾经是她的学弟,现在已经站在她的对立面了。
她会来并不是因为这只咒灵占据了神位,而是她听到了祈愿,距离她最近的愿望。
「想再见她一面。」
——于是她便出现了。
与雾织垂下了眼眸,提着窄刀转身,却听见身后传来沙哑不堪的声音,气息孱弱轻缓:“你……怎么会出现?”
“我听到了希望我出现的愿望。”
与雾织清冷的嗓音驱散了不断萦绕在耳边的鸣声,七海低嘲的笑了一声,绝望地塌下眼皮,满身的伤口已经让他无法动弹。
如果不是他还剩下一口气,或许自己也不会相信这种事情竟然真的存在。
“可是……他已经……”
七海说的每一句似乎都用尽了全力,力竭声嘶却又脆弱无比,体内的血液在不停的流逝,嘴唇也愈发苍白。
死前根本没有什么人生的跑马灯啊。
有的大概只是无尽的悔意与不甘,在剩余的生命中盘旋不停,对他来说什么咒术师什么叛逃诅咒师,都不过是这条路上的苦难者。
如果不走上这条路,会死更多的人,会出现更多无法挽回的损失,可那些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他也只是人类啊,他也会有……自己的愿望。
与雾织难得停下脚步,倒在地面上的灰原早就失去生命迹象,无力回天,如果强行救他……
“死而复生的代价不是你能够支付的。”
七海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两下,渐渐崩溃的表情开始扭曲,即使死而复生又能怎么样?谁能保证下一次任务,不会发生同样的情况?
咒术师的尽头都是如此。
周而复始的迈向同伴们的尸山血海。
“可是他的愿望到死都没有……”
微不可闻的低噎,诉说着低沉又压抑的踹息。
她缓慢并悠长地回头看了他一眼,“啊,已经完成了。”
七海霎时愣住了。
远处传来支援人员的呼喊,他充耳不闻的随着那抹红白的影子转动眼球,视线被拖长,久久不能回神。
原来……那是我的愿望?
***
***
“你先去休息吧,七海。”
夏油杰微微低头,给灰原的遗体盖上一层白布,额前的发丝遮挡住了他眼中的神情,日渐消瘦的侧脸看起来更加低迷。
仔细看去,黑发青年的下眼睑浮着黑雾,纤长的羽睫迤逦出一片被墨色晕染的阴影。
“……我看见她了。”
“……”
“……是她救了我。”
“我知道了,这件事已经交给悟去办了。”
“……”
医务室此刻一片寂静。
直到夏油杰叹了口气,缓缓转身,想再度开口劝说些什么,却又被七海疲倦又低哑的声音打断。
“……那为什么不全部交给那个人来做。”
“如果换成是他,他会怎么做?”
夏油杰眼眸归于平静,宛若深潭,不可见底。
“他会站在自己的立场,去处理所有事情。”
第二十八章
夏油杰从星浆体事件结束后, 便开始出现了一些疑惑。
天生内心细腻又单薄的少年隐存着更多无法与人言说的秘密,包括自己的挚友,也无法说出口的迷茫。
与雾织的出现像是刻意打碎他的认知, 让他从碎片中重新拼凑理论。
在他眼前杀了星浆体是事实, 堂而皇之的叛逃高专是事实。
他为否认这些事实去做了一些推测,最终独自找到了准备出国的黑井小姐, 得知了天内理子并没有死的消息,只不过失去了一些记忆。
为了让她无所顾忌的活下去,黑井小姐带着失忆的天内理子出国隐姓埋名,可她的表情中看不出任何欣喜与感激。
“对于小姐而言, 我并不知道恢复记忆后的她会如何想。”
“但对于我而言,真的很抱歉,我无法忽略事实去面对眼前的一切, 或许应该感到欣喜的是小姐, 而不是我。”
夏油杰顿时哑口无言,有些疲倦地揉着眉心送走了她们。
事实就是事实, 无论事实下掩盖着多少事情, 没人会在意。
天元大人目前的情况还是很稳定, 内部消息称新的星浆体已经培育出来了,牺牲者永远都会出现下一个。
那么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
尽管面上他仍旧若无其事地和大家吃饭,谈笑,出任务。
可当挚友越来越忙、硝子抽的烟也越来越多时, 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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