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方。
虚湿、高.潮、回笼。
闭了下眼,再缓缓掀开,过手腕,轻轻抚过她耳垂,帘子摇曳,时暗时明,他直起身侧过脸,透过窗,望向操场的人群。
指尖微微蜷缩,竭力抑遏。
宋子词醒过来的时候,陈萌和宋泽各站一侧,异口同声地问:“伤口还疼不疼?”
喉咙火辣辣的,好渴,她坐起来,眯了眯眼,适应光线,“还可以,不是很痛,我要喝水。”
陈萌早有准备,立马递瓶水过去,“慢慢喝,别急。”
上了药好点,没刚开始那么疼。宋子词还是咽不下这口气,靠到墙上,抬眼看他们,声线冷硬。
“白莲花怎么样?”
“姐,先别激动,发什么事了,怎么伤成这样,接力比赛摔的?老师刚刚来看你才走没多久,学长跟着出去了。”
回想起沈渡辞面上的挠痕,宋泽心情有些复杂,她大概不会是跟学长打起来吧,也不是没可能,小时候经常把他打得哇哇叫。
白莲花是谁,宋泽不知道,陈萌自然是知道的,“子词,是她弄伤的你?”
宋子词手扣着白色被子,褶皱迭生,“嗯,她好像还对以前那件事耿耿于怀,无语,我不找她算账算好的了,她还敢挑衅我?”
陈萌牵起她的手,眼角微微泛红,“对不起,小词,是我连累你了。”
她貌似很嫌弃地扯回手,“别搞煽情这套,你哭起来丑到我了。等伤好,非得给她点颜色瞧瞧。丫的,疼死我了。”
陈萌破涕为笑,“你不是说还可以,不是很痛吗。”
“骗人的,换你试试,疼得我想打人。”
“嘴硬的家伙。”
被忽视的宋泽安静地当背景板,显然已经习以为常。
校运会还在正常举行中,宋泽还有一千米长跑需要参加,陈萌成功进入铅球下一轮。
他们说要弃权,留在这儿陪她。
宋子词不同意,叫陈萌回班上拿手机给她就立即离开,看能不能拿个扔铅球第一名回来,宋泽也是。
脚受伤暂时得缓缓,不能多动,校医让她躺在床上好好休息,有什么改天再说也不迟。
玩了会手机,无趣。
宋子词心情郁闷,扔它到一边,艰难地调转方向,尽量不大幅度地挪动脚,她绑好纱帘,面对窗户,抱住膝盖。
欢呼声、广播鼓励、青春气息、热闹、胜利、失败。
宋子词看着,听着,手指动了动。阳光缠上来亲吻发丝,温度炽热,渗进去,皮肤、胸腔,还没停,继续往里探索。
不过如此嘛。
门打开,合上,人踏入。
校医室鸦雀无声,空气死寂,沈渡辞低着头,看了眼她,掌心端着药瓶,“我再给你上些药。”
“怎么又是你?”宋子词语气不是很好,称得上恶劣,彻底丢掉伪装。
“嗯。”音节微哑,莫名多了丝蛊惑,他靠近,近乎熟悉的檀香味代替阳光缠住她。
深海浮木,不抓会死。
25. 佛来渡我二十五 阴沉
宋子词回头瞟沈渡辞,睡一觉,情绪暂且稳定下来,“你好像一团棉花。”让她所有的气都打在上面,再反弹回来。
该死的,更生气了。
没得到回应,她无所谓,自言自语道:“那个男的是白莲花的新男朋友?果然什么车配什么雨伞,蚂蝗配蚂蚁,恶心死我。”
这次,他倒是回答了,语调微低,“我不知道。”
少年感十足的声音异常好听。似涓涓滴滴的细雨,亦像丝丝缕缕电流,传过身体,产生麻痹感。
“哦。”宋子词撇嘴,故意忽视堪比声优的嗓音。
其实她也知道沈渡辞没错,可在先前那种情况下禁不住对对方发火,谁让他拦着脾气火爆的她,不让她揍人呢。
偷瞄一下清隽的脸,几道指甲红痕挂在上面,看起来很是别扭,宋子词咽了咽口水,“你,脸上的伤,对不起。”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
她倒也没正儿八经地打他,但挠伤和踹了一脚他的脸,伤害性或许不大,侮辱性却很强。
“没事。”他重复一遍,“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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