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怀魔法般地将一本厚厚笔记本送到她面前，“看看这个，或许对你有用。”
温照就着他的手，翻开。
是他的字迹。
“我听简宁说，理综是你的弱项，这几次一直都败在了这上面。但我总不能替你去考，又不想看你难过，思来想去，只好把这本笔记借你，里面是一轮复习的总结，重点和难点都标注了。”
“希望能带给你好运。”
仿佛明月的万顷光华流溢，为在迷雾中砥砺前行的她，为在混沌中横冲直撞的她，为在灰烬中飞蛾扑火的她，让她在暗涌的暮色中看到万物清辉。
温照道谢，双手接过，望进顾林怀的双眼，里面有自己的倒影。
在他看来，她是怎样一个人呢？是不是一个只会为成绩提心吊胆，以至于无法发现生活的美好，可温照想告诉他，她不是这样的，她也曾悠游岁月，如登春台。
只是，他会懂她吗？
两个人这么着并排坐了很久。
大片的雪花被路灯照得清晰可见，落在地上没一会便铺满田径场。
可谁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还有一周就元旦了，你们班举办联欢会吗？”顾林怀试图让温照轻松一点。
温照点点头，默不作声。
“前几天，你说想看雪，等会儿要不要堆雪人？”
温照说了句“好”，却发现声音干涩沙哑。过了会儿，一片雪花落进她的衣领里，她打了个冷颤，改口说道，“太冷了，下次吧。”
天地潇潇，万籁俱寂，空气中只有她和顾林怀的呼吸，还有雪落下的声音。
晚自习的铃声从远处传来，两人起身，从田径场徐徐走向高三教学楼。
默契最淋漓尽致的体现在于沉默，但最温柔简单的默契是陪伴。
就在温照打算进教室的时候，顾林怀叫住她。
昏暗的楼道中，温照看着顾林怀，他的眼眸仿佛窗外明亮的雪，和着雪声，他说，“感觉累的时候，也许正处于人生的上坡路。生活可以为难你，但你不要为难你自己。”
顾林怀的眼睛在黑夜里璀璨如星闪闪发光，他的声音越过空气，越过千山万水，越过茫茫雪地，越过耳膜，到达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温照怔怔地看着他，一时语塞，百感交集。
他什么都知道。
温照看着他，露出今晚最真心的笑容，“好，我答应你。”

第十八章


雪下了一夜。
温照出家门的时候，街道已经被早起的居民扫出一条路，蜿蜿蜒蜒向远方延伸，路边白雪苍茫一片，行人车辆影影绰绰，弯钩皓月在天边徘徊。
“没有一个冬天不可逾越。”书上说。
教室里是乱哄哄的人群，聚在一起拉闲散闷，一改往日细碎的背书声。
温照走过他们身边的时候，传来故作神秘的声音。
“你们进校门的时候，有没有发现教学楼前操场上的雪人？”
“看到了，雾蒙蒙的吓了我一跳！”另一个同学插嘴道。
“我好像没有注意到，我去窗户那看看。”方岛的同桌孔双桥也没有往日拘谨，穿过桌凳之间的过道，双手聚拢挡住教室的灯光，透过窗户往外看去，“诶，真的有！”
说完，她转头看到温照，笑意盈盈地向她招手，“快来看看呀！”
温照依言走过去，并排在她身边，目光朝窗外看去。
“看到了吗？那个篮球架旁边，路灯照得一清二楚呢。”身旁的人忍着雀跃的声音。
一片茫茫的空地上，温照一眼就看到了。
“要不要堆雪人？”她想起昨晚的话。
昏黄的灯光倾洒，使得原本雪白冰凉的雪人变得极其温柔，它静静伫立，一动不动，恰似青山入怀，没有任何言语却已经胜过千言万语。
有那么片刻，除了自己激烈蓬勃的心跳声，她什么都听不到。
白雪为凭，日月为证，我心照相许。
课间，高三教学楼前的操场已经有了更多的雪人，大大小小，看过去，仿佛冰雪王国。
教室里，文艺委员在讲台上通知元旦联欢会的相关事宜，“这是最后一次联欢会了，大家踊跃报名。”
不同于以往的意兴阑珊，下面的同学们闲言碎语，好像每个人都在说话，但每个人都没有说完。
“你不是会吉他嘛，正好给我们露一手。”
“是啊，平时见你吹嘘的那么牛，关键时候可别装怂。”
“来就来，但可别就我一人。”
“还有那个谁，高二艺术节独唱我还记得她获奖了呢，绝对不能放过。”
“对了，去年你们五个人排的小品就不错，今年再来一个！”
雷声大雨点小，看似每个人都有点兴趣，却没有一个人去报节目。
万事开头难。一名同学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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