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寓意，你说的是典故。”
片刻之后，顾林怀反应过来，他笑着揶揄她，“知道我语文不好，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觉得，你的语文其实不差，只是其他的成绩太高，反而衬托得语文没那么出色，其实……”温照看向他，见他笑意浓浓，眸中带光，便噤了声，不再开口。
“怎么不说了？”
“那你又笑什么？”温照和他对视。
顾林怀抬头，看源源不断的孔明灯从地上升起，在天上你推我攘，最后化为了星点，布满夜空。
温照也抬头望去，被天空中的景色吸引，耳畔传来他的声音。
“你很会安慰人。”
温照的心猛地一跳，不动弹了，连呼吸都在不知不觉中停止了，她觉得全身发麻，仿佛走到了生命尽头般模糊，不再清醒。
“几乎所有人都和我讲木桶原理，只有你在说，是因为木桶太高，显得有一块木板矮。”顾林怀的眼眸如浮光掠影，在黑夜中牵引着温照回归人间。
“因为那块木板已经比其它木桶的高了，即使相差不多，但至少谈不上低一大截，况且能装多少水，也不仅仅局限于这一块木板，只有其他木板与之相匹，才能发挥木桶的作用，就算其余木板相对高出不少，大可以截掉，还能用来生火，能量转化嘛。”温照轻言细语，她擅长胡编乱造，总能把话圆回去。
顾林怀听她煞有其事地讲这些，笑意更浓，“木桶原理被你如此诡辩，让学校的老师们听到，恐怕要指着脑袋说你糊涂了。”
“老师说的木桶原理也有道理，短的木板变长之后，当它可以与其他木板媲美的时候，那木桶不就可以装更多的水了吗？”顾林怀神色奕奕地看着温照，一眼不眨，接着说，“也许还省了锯木板要花的力气。”
温照听到这里，再不济也知道他在调侃自己了。
她轻轻哼了一声，转身走了，微红的脸庞埋入夜色。
顾林怀看着她的背影，微不可察地笑了，抬脚跟上她的步伐。
两人回到熟悉的十字路。
“我要回家了，祝你……新年快乐。”几朵烟花在头顶炸开，温照想起还没有对他说新年祝福。
“什么？”顾林怀只看到她的嘴巴一开一合，身边的人群太吵闹，掩盖了她的声音。
温照提高音量，冲他喊道，“我说，祝你新年快乐！”
顾林怀这次听清楚了，也笑着对着温照大声说道，“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温照走在路上，仔细品味这四个字，多年来平淡的元旦，是不是为了迎来今天。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一天了，顾林怀站在她身边，和她并肩抬头一起眺望远方，摇摇晃晃的灯火包裹着他们年轻的愿望飞走，好像这样就能近一点，更近一点。
元旦假期眨眼而过，所有人都开始紧迫起来了。
新年一过，高考日益逼近，教室里挂的倒计时数字一天天减少，校园里疾步行走的人是高三学生，第一个亮灯的教室是高三楼，最后一个离开教室的人是高三人，课余时间忍着瞌睡看书的人是高三人。该努力的日子一刻都不可能放松，再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此刻的剑拔弩张。
俗话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寒假前的期末考试，温照的成绩回温不少，在年级20名这个尴尬的位置尘埃落定，结束了高三上学期的彳亍彷徨。
今时不同往日，排名前后只有几分之差，一旦落了分，便是天上地下的数字，就连顾林怀与第二名的差距也不过七八分。
第一在他们的心里是群龙之首，多少人仰望着这个位置，又有多少人对这个位置虎视眈眈。
成绩放榜之后，学校通知放寒假，温照收拾书包准备回家，她突然好奇沈寻远是不是也觊觎着第一的位置，他这次排第三。
沈寻远是怎么回答的。
他说，“废话。”
说这话的时候，他正叼着笔，翘起二郎腿，一只手托腮，眯着眼，在座位上不知道想什么。
温照看他这个样子，没搭理他。
过了会儿，沈寻远正色道，“谁不想，我问你，你不想吗？”
温照没回答他，自己几斤几两重她还是知道的。
沈寻远看着她，没想让她在这个问题上缄口结舌。
“想就能考到第一吗？”温照敷衍地说道。
“考不考得上是一回事，想不想是另外一回事。”沈寻远追问她。
温照觉得刚刚就不应该问他，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脚，她算是体会到了。
沈寻远不依不饶地缠着她要答案，无聊得像一个无赖。
“等你得了第一再来问我。”她避重就轻敷衍道。
沈寻远呛她，“又不是没得过。”
他又见温照不搭理他，正要说些什么，就被方岛打断。
方岛举着一本书正要放进书包里，听到他们的对话，便来凑热闹，“想啊，我想！”<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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