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柘湛”这个名字当然有印象，不就是他们程副院长亲自守护的那位病人么？
“请问你是？”
“我是他的……家属。”吐出最后两个字，顾棠的耳尖微微发热。
“啊？”小护士有些意外，想了想，还是让她先等一等，要问问值班护士长，毕竟那位病人的情况比较特殊。
得到回复后，小护士亲自带着顾棠往16号诊室走去。
一路上，遇到各种急诊病人，顾棠的心紧了又紧，脚下步子不由加快，几次想催促小护士快一点，可过道上来来回回的人实在太多，想快也快不到哪去！
这是她第一次来江大附院的急诊室，没想到那么大，一条走廊通到底，目测起码有二十多间诊室，路过12号诊室，走廊上的人也少了许多。
程景笙一直贴着门，时刻留意走廊上的动静，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他重重咳一声，提醒某人做好战斗准备。
轻轻叩门两下，小护士先推开，然后立在门外，轻声道，“病人在休息，请小点声。”
顾棠眼眶微微泛红，点了点头。
她走进去，看到程景笙一脸愁容地坐在那里，时不时轻叹两声，看得她心焦不已。
“你来了？”程景笙好似刚发现她一样，立刻起身，稍微收敛一下情绪，低声道，“我们先过来这边说？”
“他……”顾棠瞧着盖着被子的人，眼眶一阵发热。
“让他先睡会，这些天……太过劳累。”程景笙特意在“这几天”和“劳累”这个字眼上加重语气，就不信对方听不出来！
“好。”顾棠抿唇，点点头。
两人来到诊室的另一个隔间，程景笙特意带上门。
“这里？”顾棠有点惊讶，想说这里收拾得干净过头了，反倒有些不像诊室。
“这是我的值班室。”
顾棠：“！”
您老不是商人么？
怪顾棠走得太急，根本没注意到16号诊室下面还有一行小字——行政值班室。
“我是……这儿的副院长之一。”
顾棠：“……”
程恬怎么好意思说，她叔叔是卖医疗器械的，与江大附院的副院长比较熟。
咳咳咳！
不是熟，人家就是副院长本人！
瞧着顾棠的表情，程景笙已经基本确定，定是程恬那家伙胡乱给他扣了什么帽子。
“你看看吧，这是他的病历。”
不知是不是眼花，顾棠似乎瞄到程景笙刚好像笑了下？
老友病了，他笑得出来？
“那个……我去下洗手间。”程景笙察觉到顾棠看他的眼神不太对，当即选择尿遁！
顾棠面色已然平静下来，走出隔间，缓步来到病床前，某人只露出半边脸，她目光变得幽深起来，拉过椅子，坐下来，慢慢翻开病历本。
一目十行，往下看，她的脸色一点点发生变化，最后一阵面红耳赤，直接把本子甩到床上去，“喂！你！”
接下来的话，她……根本说不出口！
血常规和尿常规也就算了，那些遗传病排查以及某些特定部位的检查结果也能出现在这本“病历本”上？
除非是傻子，否则，谁会看不出那是……一份婚前检查报告书？！
“柘湛，你给我起来！”顾棠尬得要命，一身怒火，伸手去扯被子。
手一触到被子，就被人反手握住一扯，整个人扑过去，狠狠撞上某人的胸膛，只听低沉暗哑的嗓音，带着气声从头顶灌下，“棠棠……谢谢你……来看我。”
“你！”顾棠气得想咬人，一张开嘴，就被堵上。
她倏然瞪大眼，呼吸骤歇。
唇齿之间全都是熟悉的气息，他温柔的摩挲，辗转流连，轻轻一笑，“乖，呼吸。”
顾棠眨眨眼，听话地呼吸了一下。
柘湛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眸，染上温柔的笑意，再次覆上她的唇。
吻得难舍难分，直到呼吸节奏全都乱掉，两人的额头紧紧抵在一起，如果不是在医院……柘湛都怕自己忍不住……
顾棠偏过头，侧脸贴在他胸膛之上，一个劲地喘气，脸红得不成样。
“棠棠，我会对你好。”
顾棠一顿，微微眯眸，在他腰间用力拧了一把，“这种事不好说啊。”
“我是你的人，除了对你好，我还能对谁好？如果不信……”柘湛抓起她的手，往自个脸上一拍，“你分分钟弄死我好了。”
顾棠呵一声，在他脸上捏了又捏。
“又没有盖章确认过，谁能保证……你就是我的人啊？”
柘湛眸光一沉，拉起她，按住她的双肩。
顾棠一脸懵圈，见他起身，然后蹲下，低着头，看不清面容。
“啪嗒”，一个打开盖的绒面盒子从他身后慢慢移到她跟前。
一枚玫瑰金白瓷打底的钻戒泛着耀眼的光芒，莹润剔透的白瓷内里，用釉下彩写着“蔗糖甜”三个字，涵盖他们两人的姓与名，两圈碎钻连接处的是一颗心形钻石。
他单膝跪地，神情十分虔诚。
“顾棠，你是我此生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爱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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