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住崔巽后背,重重一击,直接将崔巽扣压单膝跪在地上。
青年动弹不得,可崔家贵门出身的郎君哪里受过这般折辱,依旧咬着牙不甘挣脱束缚。
“殿下,求殿下饶过崔郎君。”山石后,疾步走出一盈盈少女,对着钟盈俯身一拜,“殿下慈悲,崔郎君不过是无心之口,殿下息怒。”
方还想要反抗的青年听到少女的柔音,忽而不再挣扎,而是低着头便未再动分毫。
烈日下,少女宝髻上的金钿显目,笄栉盈曜。
许是主角光辉,这声求饶落在钟盈心里,倒真如雨霖甘露,沁人心脾。
“我未曾生气,也不需恕罪。”钟盈低头看了眼俯身的少女,牡丹国色,我见犹爱。
“崔十二郎,既你是来寻清源县主的,如今人已见到,二位请自便。”钟盈转身,眼神示意骆丰。
骆丰手腕一松,往后退了几步,跟在钟盈身后。
她没给二人再与她说话的时间,转身便顺着来路离开。
身后茗礼跟得紧,她偷偷窥着钟盈小半张脸,好像也并无太大的情绪。
她摸不准殿下究竟有没有生气。
只得回头,与骆七对视一眼。
骆七接到茗礼的视线,则是撑了撑眼睛,露出茫然的情绪。
茗礼白了个眼。
行伍之人,果然粗俗。
“茗礼,你去厨下看看,今日的药煮好了没?”茗礼还想着怎么回,钟盈停了脚步,吩咐道。
茗礼抬头,前头便是那徐安的院子。
“是。”她叉手应答。
“对了,顺便拿些金丝党梅过来。”钟盈似想到什么,又转头叮嘱道。
“是。”茗礼这才看清钟盈的神情。
她与平日神情无异。
茗礼才算松了口气,转身便离去。
见骆丰还愣在原地,茗礼慌忙扯了扯他的衣角。
骆丰反应过来,对着钟盈一礼,也随着茗礼退下。
钟盈看着前头荀安的院子,那屋子近在咫尺。
如今夕阳西下,檐廊下的阴影渐长,那些桐木因日暮变得大了许多,屋子里黝黯得看不清任何人影。
她敛眉望着那窗杆子支起的空空一角出神。
那窗侧正是荀安的软塌,早日里她离开时,荀安便是靠在那软塌上低头看着书册。
她每每站在这处,都能看见少年低眉看书的情景。
只是今日,便不见这景了。
她心里堵着闷气,但站在原地也不愿动。
山野间,鸟鸣起了一声,大抵是归巢之音。
钟盈仰头看了眼归燕,便决心转身离去。
身后却有人叫住了她。
“殿下?”
声音温和,字音相缠,很是亲昵。
钟盈顿了顿,不可置信地转过身。
方才还空着的那方窗子里,那琉璃色的瞳仁,正于微弱暮光中望向钟盈。
“荀安?”钟盈心下一喜。
女子毫无犹豫地快步朝内走去。
她并未进屋子,只是站在廊下抬头看着少年的脸。
就着最后的夕阳,少年眉尾的那点红痣借了光色,莹莹耀耀很是显眼。
“殿下,可是出了什么事了?”少年的神情露出疑惑。
“啊?”钟盈愣了须臾。
很快思索明白,想来是荀安才见完钟盈回来的。
她抿了抿唇,终究还是没忍住抬头问道:“今日落床走动,感觉怎么样?”
荀安神情安然,点头道:“脚上感觉好了不少,多谢殿下挂心。”
虽是她知晓的答案,可她心里究竟还是有说不出的沉落。
“那便好,”她喃喃自语了一声,敛了情绪又道,“前头观里的荷花池里已经生了花苞,你今日可有瞧见?”
那荷花池便安排在钟蕙休息的退室旁,凡是前去退室必然能见。
那是前几月,她与荀安商量想在池水里种些什么时,荀安给的提议。
“那池里竟有花苞了么?”荀安神情讶异,“没想到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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