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低下头，把喝到嘴里的粥笑喷到碗里，作为马上高考结束，报名参军的高三学生，对感情之事不再是懵懂, 和三妮相比他的弦外之音只有书珩听懂。

感觉到三妮站在自己这边，书珩心里摔碎了一罐子蜜：
“三妮, 收拾碗筷，不给他吃了, 那么能吃。”
书珩起身夺下方武吐了粥的碗, 和三妮一起把桌子擦干净。

三妮拿出军挎包，那是方文上学时的书包，洗的有点发白, 卓秀芝几次要给她买个新书包，三妮都不要。
她说要向大哥学习，考上大学，实际她是一直想念大哥方文。

三个人安静的坐在桌边写周末作业，方武还有一周高考，学的很认真，虽然他的理想是当兵，听说高考成绩不好的不让入伍。
这是二叔方大山说的，方武没地方问真假，只好硬着头皮学进去。

让书珩奇怪的是三妮，每次写作业写写就睡着啦，今天写了半个小时了，连声都不吭，不叫渴不叫累，一直再写。
想看看她写啥，可是三妮的语文书挡着她的脸和作业本，书珩心里有了考量。

每天最认真的书珩，今天频频起身去外屋喝水。方武纳闷的嘟囔一句：
“你不怕上厕所吗？”

家属区的厕所是公共厕所，到了天热的时候蚊蝇横生，蹲坑超过一分钟那味道都会打在衣服上，方武最怕上厕所。
小时候旁边都是荒地还可以方便，现在那边盖起了新楼，自己也大了，只能去公厕受罪。

“哎，可不是我觉得我应该上厕所了。”书珩放下手里拿倒了的书，招呼三妮：
“走，三妮，上厕所。”
三妮连头都没抬，继续埋首写作业。

抬起头看书珩的是方武，总觉得书珩今天怪怪的：
“啥叫你觉得你应该上厕所了，你有尿没尿不知道吗？再说了，上厕所你叫三妮干嘛？”
“我……”书珩一时语塞，于是拼命给方武使眼色。

“哦——是，是，上一节课才四十五分钟，下课都得上厕所不是？那啥，三妮，下课了下课了，课间休息。”
方武很快一回到书珩的意思。
“是啊，三妮，我们都下课休息十分钟。”

“我不休息，你俩休息吧。”三妮依旧写得及其认真，从侧面看作文本子上密密麻麻的。
两个加起来三十的男生，攻打不下来一个三年级小女生设防的堡垒，挫败感把两人赶出了屋子，站在院子里商量。

“你看清她写啥了吗？”
“没有。”
“你不是出来进去几趟喝水吗？回来没从她身后看看。”
“看不见，她写完的字上面横盖着一个本子，一个字都没看见写的啥。”

书珩不止挫败，还有担心；这么小肯定不会写信啊啥的，可是写啥作文要写那么多，照这样子长大能当作家了。
“咋办？”以前这时候都是方文和书珩拿主意，方武执行。方文不在家，方武做过几次主，都败在三妮手下。

“再进去……”
“二宝哥，小武哥。”院门处站着卓成和郑老师。
“郑老师，”书珩急忙去开院门，卓成已经熟门熟路的推开门进来了。
“书珩，你也在啊。”郑老师对书珩熟悉，对方武不熟，也认得是三妮的二哥。

“方武，快毕业了吧。”
“是，是，快毕业了。”方武挠着头皮，讪讪的回答。他就怕谁跟他唠毕业的事，问高考报志愿的事。
“方三妮，老师家访。”卓成没管院子里的寒暄，麻溜进屋给三妮通风报信。

卓成院门那一嗓子三妮就听见了，天热门是开着的，她急着找地方把自己写字的作文本藏起来，就没出去迎接老师。
“郑老师进屋，进屋。”书珩和方武让进来郑老师，
“郑老师好，今天咋不休息，还要家访。”三妮立马嘴甜起来。

“我来看看你的手好没好，昨天忙着集合蓖麻地的同学，回去开班会儿，放学来你家是锁门，也没看见你。”
“哦，老师，我和二哥还有二宝哥去北城串门了，很晚才回来。”

三妮的小嘴侃侃而谈，书珩满屋子过目，也没看见三妮刚才写的那本作文本。
“老师看看你手，”
郑老师拉过三妮的手心，看上去还是有点肿，不过不像昨天那么严重，甚至不知道的都看不出来。

“郑老师，我手都好了，我刚才还用这手写字了呢。”
“是嘛，真好。你刚才写的语文作业吗？”郑老师看见桌子上的立着三妮的语文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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