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门内糊弄,她料想自己在这个关键时刻离开,必然会有人忍不住,而她要做的,就是把那些人挨个揪出来。
此刻,她的真身已来到了万丈海底。
敖灵掌管这片海域,知道她过来,早早便现身,万鹤笙只做不知她和虞知微的交易,寒暄几句后,便入了海,去寻她的好徒儿。
钟长岭仍旧坐在海底。
不知怎么的,巫族部落内一个人都没了,只有他抱着孩子,呆呆地在祭台内转悠。
他想离开,可巫族设下的防御阵法不仅让外敌难以攻入,里面的人也无法轻易离开,无论从哪个方向走,一到边界线便弹了回去。
“我们不会都死在这里吧?”钟长岭叹气。
小娃娃要吃要喝还要人哄,不然就哭闹个不停。好在巫族人消失前还留下了些食物,剁碎了一点点给孩子喂进去,倒也能充饥。
他仍清楚地记得自己的年纪,可突然之间身体长大,身边又多了个孩子,免不了心里将自己当成了成人,开始手忙脚乱地承担起不属于自己的责任。阵法打不开,他也不气馁,心道自己总能找到法子,再不济,等他修炼大成了,也能出去,这样一想,待在巫族部落的日子更近安逸。
这一日,总算有了变化,他正抱着孩子哄睡,忽然间心头砰砰直跳,他福至心灵地抬头向上看去。
深海漆黑不见光,却有一道恍若带着月光的身影慢慢落下,当中一素衣女子,目光温柔,在注视到自己的一刹那微微亮了亮,露出一个久违的笑容。
钟长岭站在原地,忽地泪流满面。
“师父……”他原本盘算好,自己修炼多年后回到宗门,寻了师父要说许多话的,可现在却只委屈地吐露两个字,其他话再说不出来。
万鹤笙慢慢落地,仔细打量着这片海底城镇。她心如磐石质坚硬,面上却温软,做出一丝心疼的模样:“长岭,可算找着你了。”
她伸手贴上虚空处,那儿外围空气忽地泛起涟漪,阵阵灵光波动,灵力千丝万缕地自她掌心蔓延开去,万鹤笙细细探索,钟长岭知道她在破阵,收了眼泪希冀地看着她。
果然,没过太久,万鹤笙寻到了阵眼,双手结印,落在阵法上。
“破!”
清脆碎裂声,无形阵法稀里哗啦碎成一地灵光,又立刻消散。
海水灌入。
万鹤笙一抬手,为钟长岭身上贴了张避水咒,四方海水便绕开了他,不沾湿一角,连带那个孩子依旧睡得安安稳稳。
“你怎么会在这儿?又怎么变成了这幅样子?”万鹤笙只做不知,关切问他话。
钟长岭哪里晓得自己的遭遇都和师父有关?他入门才多久,便遇到了其他人半辈子也未必能碰上的惊险。他自幼早熟,心志坚定,无人关怀时能自己咬牙坚持到底,可一旦亲近之人贴心慰问,心里藏着的委屈便忍不住了。
他还知道不能把孩子吵醒,擦了眼泪,慢慢地、低声地把自己遭遇说了一遍。
顾辞酒将他的记忆抹了,他只记得,自己被掳来后就关进了一间密室里,整日昏昏沉沉,后来不知过了多久,再醒来时他就待在祭台上,怀里还抱了个孩子。
说到这儿,他心里忽然一惊。
这个孩子应该不是自己的吧?他不会在昏迷时做过什么吧?
钟长岭咽了下口水,紧张地对万鹤笙说:“师父,这个孩子应该和我没有关系……对吧?”
他的身形已变成了高大青年,亦步亦趋走在万鹤笙身后,后者回头瞥他一眼,伸手在婴儿白嫩面庞上拂过,眼里多了些笑意。
“师,师父?”钟长岭小心翼翼。
万鹤笙道:“放心吧,他不是你的孩子。”
钟长岭想问那师父在笑什么?又不敢问,委委屈屈抱着孩子在她身后,一路小声和她说完了自己简短又刺激的遭遇后,开始指路。
海底城镇不大,约摸相当于太虚门内的两个小山头铺开,房屋密集,和人类住房格外相似。万鹤笙走了一圈,确定没有任何活下来的巫族痕迹,心情大好,面上却不表露,又回到了部落中最广阔的一片地——祭台。
一看见祭台,钟长岭就忍不住抖了抖,他快步上前,指着祭台前方三个明显的深色印记,“师父,这里原来有三座雕像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一觉醒来雕像就不见了。”
“哦,是吗?你还记得雕像长什么样子吗?”万鹤笙耐心问。
她的一双眸子灿烂如星,直视着钟长岭
全本小说尽在乐读小说网!乐读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