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不做样子了？”韩钰娘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一丝嘲笑。
赵隽咬牙道：“我何需做样子，不过是给了你脸面，容你在我面前口出狂言。”
韩钰娘被他翦住双手，动弹不得，但她还有嘴，“奴家有什么脸面，为官家生子的工具罢了。”
她讨到嘴上的好处，只会换来更凶狠的报复。
男人和女人的力气天生就不对等，哪怕面前是常年泡在药罐子的男人。
她性子再烈又有何用，再美的容貌，也还是一朵任人赏玩的花。
“奴家会出去的。”她低泣着，声音支离破碎。
苦涩的药味在舌尖盘桓，锥心的疼痛也向四肢百骸散开。
“你出不去了。”赵隽在她耳边幸灾乐祸地说道，“只有死了的宫妃才能离开内禁。”
她摇头，被摆布着抵在案缘时，仍是顽固不化地和他争辩，“我会出去的。”
这次是肯定的语气，没有丝毫犹豫。
赵隽或许也动了恻隐，某一瞬间连他自己都未察觉，会出现那种怜惜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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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石榴必须甜，所以要委屈哥哥。

第23章

赵元训会友打马球，在外面泡了整日，回府便赶上了晡食。他饿极了，洗完手进屋，饭菜已跟着摆上。
“大王先更衣？还是先洗脸呢？”沈雩同在门前笑脸迎他。
“不更衣，脸洗过了。”
“那就用膳吧。”
沈雩同又是敛身，又是热情相迎，赵元训属实摸不着头脑，“娘子有事需要我出面？”
“奴家无事相求。”沈雩同冲他一笑，双手递上碗，又递上筷。
赵元训坐在案前，百转千回，“你不对劲，是不是老妖……”抬首望见她身后的礼仪嬷嬷，卡在喉咙的话囫囵吞下，悻悻闭了嘴。
这顿晚膳与平常无异，但吃的尤其辛苦。沈雩同背挺得直直的，小口小口地吃，每拈上一道菜，还要捏着绢子擦一擦嘴角。
饭菜没吃两口，五花八门的规矩一样没少。赵元训看得仔细，案上拢共九道菜，雨露均沾各挑了三次，便称饭毕。
嬷嬷道：“箸子搁在止箸上。”
沈雩同重新拾起筷子，搁到了止箸上。
赵元训还在夹菜的手生生停住，跟着也将筷子搁到止箸上。
嬷嬷面带讶色地望了过来，似是不解。
他没好气道：“我从没学过，跟着学不行？”
赵元训觉得宫里来的老妖怪不是来探底细的，而是来给他添堵的。
晚上上床，他和沈雩同说：“她来做样子的，你也做样子，干嘛那么认真。”
“我就是在做样子啊。”沈雩同还很有成就感，“学的还可以吧？”
“……”赵元训不忍打击她的积极性，挤出一句，“还行吧。”
两人并排躺着，盖着凉被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话。
赵元训说到汴梁美食有三绝，耳边便传来了清晰响亮的咕噜声，悠长婉转，大有控诉之意。
沈雩同深感抱歉地笑了笑，“我、我好像没吃饱。”
她哪是没吃饱，分明就没吃几口吧。赵元训认命地起床，到外间唤守夜的婢女。
但实在太晚，厨房剩菜都没有，只端来几块点心将就。
赵元训很无语，沈雩同却很满足，还安慰他点心特别香甜。
饿了当然吃什么都香。
他的王妃，好像真的没有心机的样子。
思来想去，赵元训决定亲自观摩观摩，所以明日谁都别想约他出门，相扑也不行。
打定主意的十六大王破天荒没有早起，沈雩同见到他还在床上的模样，都感到不可思议。
虽然成婚只短短几日，她还是摸清了这人不可能睡懒觉的习性，据他自己说，是在军中养成的习惯，一时半刻改不过来，就懒得改了。
“大王今日去瓦市还是马场？”沈雩同趁空问。
他道：“不去，就在家里。”
梳头嬷嬷正给她簪戴花钗，她觉得不够好看，非要再簪两朵红色绒花。
嬷嬷说太艳了，可能会失礼。
赵元训接道：“下午去内禁，太皇太后瞧着才喜庆。”
沈雩同从善如流，“正是如此。”她对着镜子，自己把花稳稳簪上。
梳妆得差不多了，赵元训才慢慢悠悠起身穿衣。
他果然闲得很，在府里四处晃荡，沈雩同听嬷嬷讲庶务，演示宫掖之礼，他就在近处坐着，虽然未有只言片语，但观其脸色十分古怪。
赵元训一个上午就看这些，如何落座和起身，不失礼还要不动声色，怎样站立才能彰显皇族气派，怎样行走才能显示大方端庄，翻来覆去地纠正。
这些看上去花哨的规矩他通通都能忍，唯独每道菜只能吃三口的规矩让他大为不解，于是发出了直击人心的质问：“嬷嬷，我们王府快揭不开锅了？”
礼仪嬷嬷闻声骇住，“大王这话怎么讲？”
赵元训问：“那为何不让王妃吃饭？”
“不是不让……”嬷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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