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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178

照破山河 2022-03-15

  “陛下提的。”

  此事当然是无稽之谈。

  “陛下说什么?说我心机深沉但是狠毒无比?可以做把刀做条狗可难堪大用?用完了切记收刀入鞘或者斩草除根?”乔郁纤长的手指在喉咙上划过,还不忘吐出一点鲜红的舌头,靡丽得像条蛇。

  元簪笔垂首,一面拿铃铛逗阿璧,一面分心回他的话,不很会做戏的世家公子声音陡然低沉,几分犹豫,几分于心不忍,“倘若陛下确有此意,乔相要如何?”

  此言既出,院中如身在深潭中般地寂静,元簪笔二指捏着铃铛,他一动不动,铃铛自然悄无声息。

  阿璧的爪子勾在元簪笔的袖口,从齐整昂贵的锦袍中扯出一条织丝。

  乔郁空闲的手敛着宽大的袖子,矜贵地拿起长勺,从宫中御造、胎壁薄得几乎透光的茶罐中舀出二钱茶叶,投入水中,“若陛下真有此意,”他将长勺搁在茶盘上,美玉与檀木相撞,发出琳琅脆响,“权柄白刃,俱是君恩,本相蒙陛下圣恩日久,自当心甘情愿,引颈受戮。”乔郁轻声说。

  皇帝为何还没死。乔郁不耐烦地想。

  他实在不明白,拿他试探元簪笔,拿元簪笔试探他,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常人难以理解的兴味在其中,让皇帝乐此不疲。

  乔郁的神情不加掩饰,从他黑得浓稠的眼睛中元簪笔甚至看见了真诚。

  元簪笔难以想象且难以理解乔郁的所作所为,除了血浓于水他想不到其他乔郁还能忠于皇帝的理由,他……

  元簪笔一顿。

  血浓于水?

  铃铛在他手中发出一声脆响。

  乔郁道:“怎么了?”

  元簪笔听见自己平静地回答乔郁,“乔相对陛下忠心昭昭,令我汗颜。”

  他凭什么以为乔郁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以乔郁之傲,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地在皇帝身边,如他所说,只要做一把刀,一条狗?之后等待着新帝上位,飞鸟尽良弓藏?

  他说话时心平气和,没有半点阴阳怪气的意味,落到乔郁耳中却怎么都不称心如意,他挑眉,似笑非笑地说了句:“不如元大人。”

  既已至此,二人皆无话可说。

  元大人寻了个再平常不过的由头回去了,乔郁欣然应允,目送元大人出门不说,还叫人陪元簪笔出去,礼节难得周道。

  待元簪笔的身影消失在乔郁视线,乔郁脸上的笑顷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三指拈起茶壶,往桌外移动,距离地面二尺有余,手指轻轻一松,如同扔下一支花那样,随手落下了茶壶。

  这茶壶与茶罐本是皇帝一起赐下的,用料材质颜色类同,薄透好看,自然也脆弱非常。

  啪地落地,裂瓷之声比铃铛更清越,更好听。

  不明所以的下人被吓了一跳,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过来收拾,与面无表情立在乔郁身侧的寒潭一对视,便低下头去,躬身离开小院,忙别的事去了。

  乔郁道:“寒潭,元簪笔瞒我呢。”他说这话时语调上扬,犹带三分不同与中州官话的婉转柔软,声音却寒意森森,听得叫人打颤。

  寒潭当然不回答。

  他很清楚,乔郁说这句话,并不是要他回答。

  乔相拿起玉勺,在桌上尚未被他一起砸了的茶杯上轻轻一敲,茶水波纹荡漾,花了其中乔郁一张阴沉却艳绝的美人面孔,“你说,”宫中乐官拿起铜击敲奏编钟不比乔郁的动作更肃穆,“元簪笔是在骗我,还是在试我?”

  乔郁的目光落在寒潭身上,寒潭只好道:“属下不知。”

  “或许二者都有,”乔郁若有所思,“只是本相十分不解,元簪笔为何要这样做,他总不会是闲来无事,想同本相吵一架。是他自己要试探本相呢,还是,”他喃喃自语,手下不自觉地用力,竟将那娇贵精细的小物件敲碎了,他无趣地撇下勺子,“受皇帝之命来试探本相呢。”

  寒潭屏息不言。

  乔郁敛了满眼怒气,道:“早知今日,我当初该找个话多活泼些的近卫,也不至于而今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茶杯底沉着小半截玉勺,在水中虽然扭曲了,但扔盖不过其流转的光华,“你说本相现在同娘家无人,受尽婆家欺负又无人可诉的新妇有什么区别,一般地可怜,一般地哀怨。”

  他低头,将杯中残茶喝了大半。

  他茶叶放得多了些,较平日里苦得多,但胜在回甘,唇齿尽是茶香。

  “再去查查那位李女官生平,”乔郁放下茶杯,面上笑意似有还无,“她见本相,如见故人。”

  寒潭领命告退。

  阿璧粉嫩的舌头舔了舔乔郁的手指尖,倒刺刮得人皮肤麻痒,仰着头,圆溜溜地大眼睛望着乔郁。

  乔郁顺势把手指压在它小小的鼻子上面,语气幽幽地叫了一声,“阿璧。”

  阿璧娇软地回应。

  “他要是像你这么听话就好了。”乔郁垂首,干脆把半张脸埋到阿璧软长的白毛中,含混不清地道:“阿璧。”

  阿璧不厌其烦地回应。

  乔郁好像觉得很好玩,接连不断地叫了好几声阿璧。

  阿璧扭头,漂亮的大眼睛中流露出了点复杂的情绪。

  乔郁觉得这眼神很熟悉,大概是,诸多朝臣小心翼翼劝他找个大夫看看脑子的眼神。

  他变本加厉,手还不忘去掀阿璧毛茸茸的耳朵,这手欠得比稚子都不如的当朝丞相、百官之首,不忘同自己养的小猫解释,“没叫你,阿璧。”

  或许因为今日的不欢而散,之后数日,两人若非皇帝一同召见,竟也没有再私下会面。

  乔郁将无用文书尽数掷到火盆中烧了,正要叫人搬走火盆,上床睡觉,外面忽而亮起灯光,脚步声与车马声混作一团,却无一嘈杂人语,为首者站在门口道;“乔相,陛下急召乔相入宫。”

  火星翻涌,红色照得乔郁一贯苍白的脸上也有了几分暖融融的血色。

  “本相知道了。”他欲离开,忽见桌上还有几张折了三叠的纸,拿过来打开才发现是自己无事画的人像,他画技中上,但在朝中被同僚奉为大家,墨宝千金难求。

  乔郁又不是傻子,怎会不知此事不过雅致些的行贿,他画中十幅有九幅不满意,少有留下的,大多都烧了。这几张也不怎么合他心意,只因是人像,烧之不详,拿起来端详片刻又扔回了桌上。

  一队人马已将乔郁所居的院落团团围住,漆黑的甲胄连火光都照不进去半分,刀剑却雪亮无比,寒意森森。未见过这样肃然场面的奴仆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

  他们都是官奴,而非良家儿女,打死都无人理会。

  若有大事,为了封口,伺候贵人的奴仆一般都会被毒杀,有前车之鉴种种,才会令他们怕成这样。

  大约是京中有了什么异动。乔郁思索着是该哭太子不孝,叹皇帝不幸,亦或者恭喜陛下得偿所愿呢。

  夜里风冷,乔郁穿得又单薄,便将冰凉的手拢在袖子中,寒潭撩开车帘,将他扶上马车。

  一只温热的手环住的他腰,轻柔地将他带到软垫上坐下。

  乔郁不看也知道是元簪笔,两人比这亲密百倍的事情都做过不知多少次,实在无需在这点小事上矫情,乔郁往他怀里一靠,照旧将头埋在他颈窝里,困倦道:“元大人怎么同本相共乘?”

  元簪笔道:“事发突然,便没有讲究虚礼,请乔相恕罪。”

  其实好几辆马车上都载着四五人,因乔郁身份尊贵,更因他脾气古怪,马车上只一个元簪笔罢了,还是元大人主动要求的。

  “你都来了,本相还能将你如何。”乔郁随口道。

  比起其他人的忐忑不安,他们两个早对京中异动有所了解,故而还算平静。但眼下显然不是谈情的好时候,便都无言。

  马车上唯有尚在燃烧的香木发出爆裂的响声。

  别苑与行宫相距不远,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已到了。

  侍从掀开车帘,欲抚贵人下来,寒气冲淡了马车中的暖香,乔郁微微皱眉,更不愿下去。

  元簪笔摆手,侍从会意,放下车帘,立在一旁等候。

  元簪笔解下大氅,盖到乔郁肩上。

  他垂首为乔郁系结,模样专注,眼中唯有他一人。

  仿佛心里也只有他一人。

  元簪笔问他:“怎么不添衣服?”

  乔郁看着他正在打结的手,有一瞬的怔忪,须臾后道:“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有一瞬的怔忪,须臾后道:“好了。”

  (看不见似乎是bu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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