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扭头瞥了眼转来转去的乔菱,深深地叹了口气,鼻头突得一酸,掩面挡住滚落而成的泪珠。
这没有结果的一晚,注定是没法入眠的。
*
回屋后,两人仍是焦躁不安,无心入睡,便索性一人披了张毯子,趴在桌上等天明。
许是困极了,沈驰景不知何时睡了过去。等再醒来时,便是被席引昼派来的人喊醒的了。
“沈大人,乔大人!有人——有人入宫了!”
沈驰景一个激灵坐了起来:“谁?”
来人跑得太急,说话间上气不接下气:“是位平康坊的姑娘,叫什么……什么秦素舒!她承认了那盒金丝楠木是出自她手,赠予周大人时,周大人并不知情!”
周伯期的朋友终于来了!
沈驰景欢喜地险些从座位上跌下去,被乔菱扶了一把才堪堪稳住身形,却突然从来人的话里捕捉到了什么熟悉的字眼。
平康坊的姑娘?难道是那位——
乔菱反应极快:“是不是我们三个初次见面时,那位被伯期搭救的姑娘!”
沈驰景再顾不得回她,披上官袍,拉起乔菱便跑:“是不是的,去看看就知道了!”
而此刻的皇宫大殿内,却是完全不同的氛围。
看着眼前跪着的人,宣朔帝摔掉手中的玉杯,正龙颜大怒:“一个个的来替人顶罪,一个个的都说自己才是那个人,你们当朕这里是什么地方?东街可以随便讲价的菜市场吗!”
殿下的人虽跪着,答话却答得不卑不亢、端端正正:“民女并非有意欺瞒陛下,实在是有苦衷在前。无法在昨日周大人刚入殿时将她拦住,是民女的错,还望陛下海涵,看在周大人一向为民请命的份上,宽容她这次的鲁莽行事。”
听到为民请命这四个字,爱民如子的宣朔帝终于压住怒火,一挥袍袖坐在了龙椅上,揉了揉太阳穴,疲惫道:“你有什么苦衷,说。”
秦素舒突然站起,向后退了几步,复又跪倒在地,骤然间行了三个叩首大礼,言语间悲鸣不断:“民女受人胁迫,不得已为恶人做事。沈乔两位大人入狱时,民女与她二人并不熟识,也不知情。直到周大人入狱后,京城张贴了告示,民女这才知道,竟是民女送给周大人的物件出了差错!”
宣朔帝虽然生气,脑子却还没糊涂:“朕竟不知,你受人胁迫和送给周伯期的物件出了差错这两件事,有什么关联之处?”
“陛下仁德,日日操心正事,自然不知自沈大人废止人头税、乔大人剿灭颉国奸细之事促成新进士为官后,她们二人便被某些心怀不轨之人记恨上了。民女在平康坊卖艺为生,又曾在幼时学过些武功拳脚,便被一位来此的大人盯上,竟以全坊的性命相要挟,喝令民女为他做事。”
“竟有这样的事?”听至这里,宣朔帝眼中燃起了探究的光:“是谁?”
“民女不敢欺瞒圣上!”
秦素舒拜首一叩,额间已见血色,再一抬头时,已是悲不自胜:
“此人正是前任吏部尚书——王俞明大人!”
第60章 太子殿下也太贴心了些
宣朔帝动作很快。
待探案四人组入宫时,周伯期已经被放了出来,连囚服都没换,便跪在刑部门口苦求:“这位大哥,我求你行行好……只进去看一眼,我只看一眼就好……”
看守的人也是无奈:“周大人,您自己才刚从里面出来,自身难保,何苦又要去趟这滩浑水?”
周伯期头发披散,一日的死牢生活没叫她崩溃,好友的入狱却让她几乎形容枯槁。她已完全忘了自己的身份,只一个劲儿的抓住看守侍卫的衣摆,不断苦苦哀求:“素舒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一定是哪里搞错了……”
虽成功将周伯期救了出来,但她这个样子,仍看得刚刚赶到的沈驰景揪心不已。她忙快走几步上去,扶住了几欲跌倒的周伯期,低声道:“伯期,节哀。”
她只将将扶住周伯期的身子,却迟迟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说到底,自己救出了周伯期,却把她拼死保护的人置于危险之境。这样的抉择太过艰难,就算再来一遍,她也不知道怎么做是对的。
每个人都是自私的,若在一个未曾谋面的陌生人和自己的挚友之间做选择,谁都会选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
“一定是哪里搞错了……”周伯期已然失了心智,只会重复这一句话了。她反过来又抓着沈驰景的手,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求求你帮我进去……宫中说她勾结王俞明陷害朝中大臣,可她一介弱女子,怎么
全本小说尽在乐读小说网!乐读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