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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梦白一手按着干发帽，一手拿着手机，心里却骤然空荡荡一片。


☆、第 60 章

第六十章
陆世钦撤回了两条消息。
第一条：再冷静一下。
第二条：再冷静一下好不好？
可他也说不清自己怎么想的, 像是赌气，又像是在跟程梦白较量，飞快把这两条信息撤回, 然后发过去一句：好，明天十点，民政局，不见不散。
这句话刚发出去，程梦白并没有很快回复。
陆世钦想, 或许她现在没在看手机。
随即, 他又长按这条消息, 想要撤回。只可惜, 早已过了两分钟时效。
陆世钦干脆把手机扔到一旁，仰头坐在书桌后闭目养神。
过了会儿，他又想起些什么，重新坐直了身子, 捞过手机在屏幕上打字
——刚刚的不算，我们再各自冷静
后面的话还没打完，他忽然看到程梦白发了一条消息过来, 只有一个字——好。
陆世钦指尖一顿, 这种感觉就像另一只靴子终于重重地落到地上。
随后, 他把还没发出去的话逐字删除，还想跟程梦白说些什么，可大脑却一片空白, 连最简单的语句都无法组织。
也不知过了多久，视线慢慢变得模糊，直到一滴眼泪落到屏幕上，陆世钦才醒过神。
眼眶还在隐隐发烫, 他抬手，手掌伸开撑着太阳穴。
书房内，只有桌上亮着一盏台灯。
陆世钦坐在桌后，灯光只照亮一隅，他托着太阳穴，脸隐在半明半昧之中，身体斜靠在皮椅扶手上，在身后书柜上落下斜长的影子。
程梦白一晚上没睡好，半梦半醒之间，脑海中总是出现陆世钦的身影。直到第二天一早，她才头脑发沉地起床，洗漱完毕之后，便坐在化妆台前，认真地给自己化妆。
早上十点，她准时出现在民政局门口。
没过多久，陆世钦也到了。
程梦白看了眼腕表，极轻地呵了一声：“陆总真是贵人事忙。”
陆世钦自然明白她话中的意思，只浅笑着说道：“我总要先把工作安排好。”
程梦白别过头，撇了撇嘴，还真是个没有感情的工作机器呢。
只是也不知为何，听他这么说，她心里却还是有些难过，总觉得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连工作都不如。
当然，程梦白也知道自己这样想有点无理取闹了，别也没跟陆世钦多说什么，只朝他抬了抬下巴：“进去吧。”
她今天在眼妆上下了很大功夫，睫毛又长又翘，根根分明。棕色的内眼线流畅纤细，让她一双杏眼看上去更加明艳动人。
阳光像是在她眼睛里跳舞。
陆世钦却不敢多看，只说：“女士优先。”
程梦白脚步不动，盯着他：“没什么优不优先的，一起吧。”
陆世钦攫住她的目光，半晌，抬手扶了一下眼镜。
两人都没动，直到后面有一对小夫妻过来，见两人堵在门口，说了句：“你们进不进？不进就麻烦让一下。”
两人这才向刚回神般，各自往边上一让。
待小夫妻进去，程梦白又看向陆世钦，虚张声势地抬了抬下巴，冲他使了个眼色：“还是一起进去吧。”
这回陆世钦倒是没再开口，只微微颔了颔首。
也不知该说运气好还是运气差，他们没有碰上故意说打印机坏了的工作人员，一切手续都非常顺利。
拿到新的红本之后，程梦白一路直直地往外走，丝毫没有看陆世钦一眼。
直到走出大门，暖洋洋的阳光自树杈间洒下落到身上，她才恍然回神，抬手挡了挡刺眼的阳光，又趁着垂眸躲避阳光的间隙，朝身后看了一眼。
陆世钦落后她几步才从里面出来。
并肩站到一起时，两人都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程梦白张了张嘴，想跟他说些什么，可手中刺眼的红本却让她喉咙发堵，说不出话来。最终，她清了清嗓子，生硬地找着话题：“欠你的钱很快就会还你的。”
陆世钦像是没听清她说什么，愣了好一会儿，才点点头：“哦。”
程梦白想了想又问：“《窃玉》尾款一直卡着，跟我有关系吗？”
陆世钦垂下眸子，过了会儿，抬眼看向她，笑了起来：“你看我是那种公私不分的人吗？”
他的笑容有些僵硬，程梦白不是看不出来。不过她想想也觉得正常，这种时候，换了谁都会笑容僵硬吧。
她也没去分辨陆世钦这话是真是假，只点了点头：“哦。”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似乎真的没什么话好讲了。
程梦白想跟他告别，可“再见”两个字就像卡碟般，挤在喉咙里就是说不出来。
陆世钦双唇微微翕动，似乎还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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