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玻璃，外头就是蓝湛湛的大海, 弧度优美的海岸线绵延几公里, 细密的海滩上有不少人, 站在楼上望下去, 各个都跟芝麻般大。
赵海今天也来了, 在会场门口跟人说着什么, 一瞧梁伽年便扬手：“这儿！等你呢！”
瞧见他身后的徐萤了, 笑着问候：“小美女更漂亮了。”
“赵律。”徐萤礼貌地喊了一声。
赵海看向梁伽年：“我就猜你要带她来。”
“陈钰有事。”
意思是陈钰来不了我才换人的。
可赵海不信，对徐萤说：“在经年感觉怎么样？他要是对你不好你就来我这儿，赵哥那儿的位置永远为你留着！”
“您说笑了。”徐萤没当真。
赵海严肃着：“没跟你开玩笑, 你考完试我就问他讨，他不给。”
徐萤仰头看了看身边的男人。
梁伽年也在瞧她，没躲，懒懒嗯了声。
“瞧瞧，忒护着你了。”赵海笑着推开门，“走走走，一帮人都想见见你。”
那扇门里，金碧辉煌。
里面是全国最优秀的一波律师，梁伽年用几年的时间走到了这里。
律协的领导和嘉宾上台致辞。
徐萤听见赵海小声问梁伽年：“主席啊，我就不懂了，这么好的机会你干嘛不要？夺长脸呐！你要是点头现在徐孝元还能在上面？丫纯属捡漏还成天不知道得意什么。”
不爱出风头的人拒绝了这么高规格场合的话筒，也不爱往前排凑，领着他的小姑娘坐在后头，听了旁人的惋惜不搭话，手指噼啪回邮件。
徐萤放眼去望，望着台上侃侃而谈的人，再瞅瞅身边的。
她知道，与这里相比，他其实更在乎的是回B大的那场演讲，那里是莘莘学子，赤诚之心，这里，就剩成年人的勾心斗角攀附交际了。
所以她也没认真听，在旁的律师摆开架势笔记本敲得噼啪响时，她在抠指甲……
食指指缝好像有根刺，微微的疼。
梁伽年回完邮件一抬头看着这样的徐萤，一哂，弯下腰跟她说话：“干什么呢……”
小姑娘没吭声。
他把她的手捏过来瞧，指尖被非常暴力地抠红了，他拿指腹拂过，没感觉到什么。
徐萤小声说话，这个姿势整好对着他耳朵，微微的气息吹在耳边，发痒，叫梁伽年让了让。
“有点疼。”
他就举高了对着头顶的光细细看，因为太专注了眉骨上的两块肌肉朝眉心集中，微微蹙起，这么着，看到了指缝里的一点东西，几乎全陷进肉里了，难怪疼。
徐萤怎么都抠不出来的东西也不知道他怎么弄的，就感觉这人下手忒重，肉被他挤得很疼，等他再松开，一根很细的小刺就躺在他手里了。
梁伽年说她：“肯定是你烟盒上的，扔喽。”
徐萤弯着眼睛笑起来，真觉得他这样特好笑。
但到底没肯答应他把烟盒扔了。

之后，律师们按照自己的需要进入分论坛学习和讨论。
设“国际化背景下的律师事务所规划与发展”“国际化背景下的律师专业化发展新机遇”“法律服务与优化营商环境”“法律服务与重大风险防范化解”四个分论坛和“刑事辩护制度的传承与发展”一个专题论坛。
整整两天时间，徐萤跟着梁伽年把四个分论坛都参加了，说白点，这四个分论坛讨论的是整个律所的规划和发展，那么梁伽年作为经年的合伙人、实际的掌舵者、各种大小事务的决策者的，是很有必要多听听别人的经验和实践中遇到的困难。
而徐萤作为一个还没出师的小实习，真不懂自己该干什么，微信发给陈钰，陈助理简单明了：【晚宴打扮得漂漂亮亮给经年长脸就成。】
徐萤问陈钰：【你从前也都这样？】
【想什么呢宝贝，boss就没带我出席过酒会！】
【他不需要女伴吗？】徐萤记得梁伽年带她去北城的律师聚会时明明说过他需要。
【他是不需要我！】陈钰话说到这儿，剩下的让小姑娘慢慢想。

最后一天的分论坛提前一小时结束，为了给大家回去收拾的时间，好参加晚上的酒会。
徐萤跟着梁伽年准备上楼，他突然停住了脚步，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是专题论坛的房间，好像是拖堂了，到现在都没人出来。
她还没想明白，梁伽年语气有点急地问她一声：“你等我一下？我过去听听。”
小姑娘点点头，看她师兄脚步很快地过去了，西装衣摆一闪而过消失在门里。她怔了怔，跟上去，杵在门外头听里头政法大学诉讼法学教授侃侃而谈刑事辩护的传承和发展。
过了不多一会儿，里头的人鱼贯而出。
周遭纷杂的私语中，徐萤问梁伽年：“有兴趣啊？”
“随便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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